一直希望家中子弟读书科举,由商贾之家而为诗文之家,因此为免后人有为官者却被清议讥讽,是以从来不做强买强卖之举。
当然,在他于商业之上小有所成之后,依靠资本雄厚而迫使一些对手不敢与之相争,这肯定是有的。此后,臣舅凤磐公高中进士,仕途渐宽,不敢与外公相争的商人自然更多,也就越发方便蒲州张氏一点一点买入更多盐引,成为长芦盐场首屈一指的大盐商……
不过,不怕皇上责备,臣以为这是正常商业竞争。譬如今日之京华看上了某处新发现的矿山,只要京华表示有意买入,许多原本也有意买入的商家便会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一来他们知道资本不如京华充裕,即便竞拍也拍不过京华,反而有可能恶了京华,今后商途坎坷;二来他们恐怕也是担心参与竞争会为臣所忌恨。无论臣如何扪心自问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里,可他们难道就真敢去赌臣的器量究竟多大么?除非臣致仕归乡,否则此事无解。”
这个道理朱翊钧也明白,以高务实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一般的商家谁敢触他的霉头?就算那事小到高务实或许连问都懒得问一句,人家该不敢的还是不敢。
实权也好,威名也罢,乃至商业上无与伦比的雄厚资本,他高务实一个都不缺,除了江南财阀结成联盟还敢反抗一二,其余人等可不就只能琢磨一下如何搭搭京华的顺风车?非要逆着京华干,那简直是提着灯笼进茅房。
所以朱翊钧只能点头表示理解。
高务实见皇帝如此,便接着道:“总之,盐课折布、盐场高下互相搭配开中、余盐买补、盐课折银等政策的出台,是朝廷解决长芦部分盐场盐斤堆积场坨,无商开中支取问题的应对举措,臣把这一系列举措统称为‘市场化改革’。
不过‘市场化’的特点就是自由竞争,在长芦盐场这里就表现为条件好的盐场越来越强,条件差的盐场越来越弱,部分盐场最终出现了有场无灶(民)的局面,这些盐场已经徒有其名。
到先帝隆庆三年(1569年),经直隶巡按御史傅孟春奏准,朝廷将益民场并入阜财场,海阜场并入海润场,润国场并入富民场,三汊沽场归并丰财场。于是,长芦盐场数由国初的二十四个减至二十个。
彼时南场(沧州分司所辖盐场)多陆路,不通舟楫,脚价视盐价不但三倍,故中引商人皆愿领价买补于北场(青州分司所辖盐场)。灶丁煎盐弃置不用,惟一二近河者仍其旧业,余皆改事农商,纳折色于运司以给商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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