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惠和莫惟明在书房对坐。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雨仍断断续续。
“……你腿疼吗?”
半晌,莫惟明来了这么一句。
“没心情疼。”
梧惠这么回答,简直和这个问题一样莫名其妙。
不过,车祸确实为她留下了些后遗症——只是症状越来越轻了,她已逐渐不去在意。到底还是年轻,身体恢复快。若一直疼,她也不会惋惜自己的体质,只会责备莫惟明的医术。
等一下,应该都是肇事者的错才对。虽然,他们可能永远也没机会知道,那时的凶手正于此刻,同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
方才散会没多久,自第一天作息颠倒的他们也毫无困意。何况施无弃说的那些话,让人很难不去在意。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来到书房,但谁都没先说话。
“……再怎么说,是时候直面你隐瞒的那些事了。”梧惠终于对他直言,“如果你想和九方泽合谋害死虞颖,你打算怎么做?”
“你不能这么说,太难听了。怎么能叫合谋呢?那是合理的交易。”
“合不合理另说,首先就不合法……”虽然在公安厅长的住所说这种话有些滑稽,“好吧,那换个说法——解脱。这下行了吧?”
“唉。我最早见皋月君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他是随口,还是有意,他三言两语带过的,正是会让天权卿无法安息的手段。我实在是不能这么做。”
“我还真想不到,你竟然没有做出这种选择。对你来说,这能很快拿到琉璃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莫惟明抬起眼,隔着眼睛白她一眼,“再说了,虽然九方先生不是业内人士,但倘若遇到有心之人——或因其他机缘巧合,他发现自己被骗了,天权卿仍在那无边苦海中饱受煎熬,我的下场也不言而喻吧?何况到那时,已彻底失去干涉的可能。”
“原来你只是害怕报复啊。”
“不能怕吗?合情合理。也正是对报复潜在的恐惧,才变相对人类的道德进行约束。”
梧惠无法反驳。她读的书不少,讴歌人性的同时也深谙人性绝不该被高估的道理。善恶之举,有时真的只在一念之间。甚至不论哪边,都有可能被群体方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事物最终的走向。
现在,这决策的过程被施无弃明明白白地抛在台面上,交给了在场的八人。
“幸好,他没把你参与天权卿的事也抖出来。”
“那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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