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蓝的光。
“你怕了吗?畜生!你的威风呢?”
“畜生!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混账东西!你这个里通外国的狗杂种!”
那边狗叫人喧,天亮了,从东边的高粱地里,露出了一弧血红的朝阳,阳光正正地照着罗汉大爷半张着的黑洞洞的嘴
崔道怡看着这一段罗汉的怒骂,心中也生出一股豪爽与快意。
“骂得好!”他忍不住拍案击节。
江弦真写到了他心坎里。
这群卖国的杂种,可不就是骡子?
不,连骡子这样的牲口都不如!
崔道怡接着往后看,一场拴马桩上的悲剧也就此掀开序幕。
鬼子为了修公路,把村中骡马劫掠一空,但是罗汉大爷用铁锹铲伤骡蹄马腿无数,被抓获以后,鬼子大怒,要在拴马桩上将罗汉大爷剥皮示众。
这天,日头刚刚升上高粱梢头,村里的若干老弱妇孺被驱赶到后来令人失色的拴骡马的地方。
一开始,余占鳌和戴凤莲都没认出罗汉大爷,因为他被打的血肉模糊。
头顶上的血痂像落水的河滩上沉淀下的那层光滑的泥,又遭阳光曝晒,皱了边儿,裂了纹儿。
干活的是东北乡有名的杀猪匠孙五。
“太君说,让你好好剥,剥不好就让狼狗开了你的膛。”
孙五诺诺连声,眼皮紧急眨动。
一个监工从河里又提来一桶水,孙五用一块破布蘸着水,把罗汉大爷擦洗得干干净净,他屁股扭动着,说:“大哥.”
罗汉大爷说:“兄弟,一刀捅了我吧,黄泉之下不忘你的恩德。”
日本官儿吼叫一声。
翻译说:“快点动手!”
孙五脸色一变,伸出粗短的手指,捏住大爷的耳朵,说:“大哥,兄弟没法子.”
孙五的刀子像锯木头一样锯着,罗汉大爷狂呼不止,一股焦黄的尿水从两腿间一蹿一蹿地滋出来。
走过一个端着白瓷盘的日本兵,站在孙五身旁,孙五把罗汉大爷肥硕敦厚的耳放在瓷盘里,又割掉另一只放进瓷盘。
罗汉大爷两只耳朵在瓷盘里活泼地跳动,打击得瓷盘叮咚叮咚响
“小鬼子,我草你祖宗。”崔道怡的眼睛都红了。
如此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一幕,崔道怡相信,这绝对不是江弦笔下虚构的内容,而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情。
他几乎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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