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能怎么样呢?
阿奶终归是走了,升子站在一边儿悲恸难忍,哭的像一个孩子。
他紧紧抱着阿奶的尸身不松手,谁人劝也没用,最后,还是满囤带着强壮的青年冲进来,三两个才治住了他,又拖又拽把人带出房,让妇人进门,为阿奶擦身洗脸,更换寿衣。
一切丧仪由满囤媳妇操持着,院子连夜搭起了灵棚,木匠也开始赶做棺木。照着凉州的丧仪,三日后立坟下葬,下葬前一天大摆白事宴,但这些操持还得计较,毕竟得花许多银子,还得升子自己拿主意。
*
萝涩帮不了什么忙,大伙儿也没真得把她当成升子媳妇,一时间,她竟成了碍事之人。
顺着夜色,她走出院子,在田埂的另一头,找到了蹲在地上哭泣的升子。
偌大的壮汉,伤心蹲在地上掉眼泪,嘴里不时喃喃道:
“都走了,都不要我了,阿黄走了,阿奶也走了……”
萝涩在他身后立了一会儿,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她蹲下身子,轻声劝道:“吹夜风明天仔细头疼”
升子挂着眼泪,扭过脸看向萝涩,漆黑夜色中,他的眸子叫泪水洗得发亮,他哽咽着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媳妇……你也要走么?”
“人总要死的,我以后也会死去,如果你说的走是死的意思,是的,我也要走”
萝涩没有办法对上升子这样的眼神,她说不了实话,也说不了谎话,只得言不由衷说了一句屁话。
升子的脑子笨,根本听不明白,他只会拣别人话中他听得明白的那句听:
“我知道了,你也要走,那你走吧!”
他闷声扭过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发愣,虽然不哭了,只是落寞的背脊令人看着难受。
“先进去吧,阿奶的丧事还有许多要你拿主意的,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你要走了,你别管我,我媳妇才管我”
萝涩闻言不由愣怔,心下暗道:这人是真傻假傻?听这话似乎是用了以退为进的激将法?
升子一直用余光瞥着萝涩,见她没有离开,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萝涩拿出方才阿奶给她的蚕豆罐子,从里头取出一粒递到了升子跟前:
“你若听我的话,这个给你……”
升子眸子豁然发亮,像得到什么宝贝似得接过藏在手心里,他立即从泥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萝涩道:
“我听你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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