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奎一听有人来了,匆忙从怀里掏出一堆布帕子,给女人们把嘴都堵了起来,他扯着锁链的一端,把人藏在了破庙角落的稻草堆后。
萝涩鼻下嗅着稻草霉变的异味,透着空隙之处,勉强看清庙内情状。
吱呀一声,门叫人推了开,进来一个丰神俊朗,身姿拔濯的俊美男人,果是梁叔夜无错。
桑柏随他一并迈进,神色焦灼,劝说得口干舌燥。原本他们日夜兼程已近凉州属地,无奈道听途说之下,闻童州城何府大火,烧死了何姜氏和何藻公子,另有一名女子同殁,名讳还没个准信儿,可自家少爷就为了这点风言风语,他当即打算折回童州,定要确认过萝涩姑娘平安,才肯去往凉州。
凭桑柏说破了嘴皮,怎么分析厉害关系,少爷就是听不见。关心则乱,为了儿女情长,竟连军务紧急也顾不上了。
“少爷!我替你去童州一趟,你往凉州复命,万万耽搁不起了,我一介梁门家奴尚知大事要紧,少爷怎得这般糊涂?”
梁叔夜心乱如麻,看着破庙中落漆破败的马王爷泥塑,拧眉不言。
“少爷,萝涩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大小姐在童州呢,有余大人照拂,大小姐保护,萝涩姑娘定会安然无事的,您放心吧”
梁叔夜回头道:“她与你传信的鸽子还在么?”
“自然在,临行时大小姐便说过,若凉州有军务烦扰,可传信回去,鸽子我好好藏着呢……少爷莫不是要问问萝涩姑娘的安危?”
梁叔夜点头,刚要说话——
只听咣当一声,半掩的庙门被人踹开,梁玉一身风尘赶到,冷冷抛下一包东西道:
“不必了,我人已到”
……
萝涩见梁玉也来了心下五味纷杂,深知她的死讯梁玉不可能瞒着,定要仔仔细细说与梁叔夜听,好叫他彻底绝了这番痴念。
垂下眸子,忍着热泪不落,她不愿看到梁叔夜心碎的模样,可天意弄人,还是安排她与他们在这方小破庙里相遇。
余光处,她见梁叔夜拆开了包袱——他愣怔在原地,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取出了布包中两截篦梳来。
红绒线早已烧得精光,篦梳木色被烟火熏得漆黑,只勉强看得出个形状来。
梁叔夜用指腹抚过篦梳断处的裂痕,无声一笑:这老旧的款式,这熟悉的断痕,岂能做得了假?
“她的尸身呢?阿姐可是用莲花箭骗过我一次的……”梁叔夜沉声开口,脸色差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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