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闻言嗤笑一声,泠泠道:“你与她已情断,她也许了人家收了聘礼,我何苦再用死身之计骗你?只不过念你痴心一场,留你遗物一件罢了”顿了顿,她暗叹道:“至于尸身……叫火烧了干净,三娘家收殓了骨灰,已经好生安葬了”
梁叔夜握着篦梳的手无力垂下,体内血气翻涌,面色却不喜不悲。
大笑无声,大悲无泪。
这份荒谬的天人永隔,叫他如何承受?他与她从未说过一个爱字,可心迹日月可彰,这种隐忍化作一种静默,他本欲守她一世安澜,可若她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
他舍心离爱,隐忍自己,去成全她的平凡人生,怎料到,竟只是一出未完的折子戏,她谢幕潦草,他此生断章。
断梳从他手心滑落在地上,弯腰去捡,一滴泪先于指尖,触在了篦梳之上……
梁叔夜的伤心之色,落在稻草后萝涩的眼中,她也随着他泪如雨下。
她庆幸自己的手被铁链锁着,口舌被布帕塞着,否则她怕自己理智崩塌,会不顾一切冲出去——
不说这番情爱本就是一场错,只说她现在嗓音沙哑,脸面已毁,即便相见,恐怕他也认不得她了。
紧咬着下唇,不自觉用力,苍色浮出一抹殷红的血。
稻草外,梁玉见梁叔夜痛不能抑,心口处喘息急促,心中暗想:怕是蛊毒要发作!她立即上前趁其不备落下手刀打昏了他,然后对桑柏道:
“走,绑也要绑去凉州!就他现在这副身子,再不服解药,里子就要废了!”
“好!大小姐,那你呢?”
桑柏背起昏过去的梁叔夜,扭头问向梁玉。
梁玉眸色沉沉,十月寒衣已过,萝涩想必已经回到现世了,自己也时日无多,只是梁叔夜现在这副样子,她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再赴一趟凉州了。
“我乔装后与你们同往,随意在军中与我安插一个职位,等叔夜自己能堪大任,我便九州云游去,再不涉战”
桑柏哪有不应的,背着梁叔夜先出了破庙门,梁玉随后跟上,三匹马儿奔驰上了官道,绝尘而去。
待人走了,二奎才从稻草后蹑步出来,虽然二丈摸不到头脑,不过还是暗自庆幸:
幸好他们碰上了什么生死的大事,好像还是打仗的事?所以才没注意到角落边的动静,不然这么一堆人躲在,稍一留意,就能给发现了,阿弥陀佛,要是丢了货,他定要给爹打死了。
回头看去,见萝涩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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