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由人扶着站在那,听了这句话之后更憔悴了,背也塌了下去。
他无比怅然,走了神。
是啊,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是二郎李瑛的儿子,唯有自己觉得李俅与李倩是不同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到了危难之际,李俅宁愿认同胞的兄长,也不愿认他这个含辛茹苦的养父。
人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头来落得孤苦无依,怪得谁来?太上皇说得有道理,没有子嗣,果然是不配当皇帝。
许久,李琮才回过神来,耳畔听到的是一声声的“臣附议”。
“臣附议,恳请圣人成全太子拳拳之心。”
陈希烈这种人,办实务不行,政治投机却很擅长,连礼仪体统都不顾,已率着不少人附和易储。
李琮的目光就落在了薛白的脸上。
一瞬间,他心里在想,若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他忘了高祖皇帝也有太宗皇帝那样的儿子,亲生或不亲生,他与高祖的下场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雍王。”
“陛下,臣万死不敢即储位。”
薛白很干脆地拒绝,说李俅入继大统,承宗祧之业,才是圣人之子嗣,而他则是李瑛一脉,该去陵前守孝以慰亡魂,只是国家多难,不得已而入仕,倘若圣人是怀疑他心怀不轨,他愿现在就请辞。
李俅连忙再让,甚至把头磕在殿内的台阶上,要以死相逼。
薛白遂自称惶恐,直接请辞守陵,当即就出了宫。
群臣都知道拒绝才是正常的,没有一开始就欣然答应的道理。
这一来一回之间,也是大家表态立功的机会。
李俅偷眼一瞥,见了各个官员们目露沉思的样子,知再没有一人还支持自己,心中失落。
他又被送回了少阳院,这次却是请来了纸笔,再次上表,恳请将太子之位让于雍王,然后就心怀忐忑地等着。
有时缩在角落里,半梦半醒间,他能够想像到薛白躲在府邸里不理会朝政,急得百官们转转圈,纷纷前往劝谏,请求他答应为储君,心里好生羡慕。
更多时候他则是做噩梦,梦到有人用白绫把自己勒死,于是他把头埋得更低。
次日,老宫女还是称呼他为“殿下”。
“我还是太子?”
“雍王回拒了储君之位。”
“那我,再让?”
李俅遂接二连三地上表恳让储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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