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气焰一滞,笑容反而更灿烂,道:“但我阿爷不知情,圣人离不开我阿爷,我现在给你一个雪中送炭的机会。”
薛白没把握住这个机会,只吩咐差役将王准押出来。
他有时挺羡慕他的,一辈子走鸡斗狗、荣华富贵,临死了,心里也不藏半点忧虑。
“走吧,送你一程。”
一行人到了京兆府牢,只见驸马王繇正在门外负手而立。
见薛白到了,王繇上前全礼相见,低声道:“薛郎两次出手助我报仇,大恩不言谢,我必铭记于心。”
“我秉公执法罢了。”薛白道,“往后若是驸马犯了大唐律,我也必铁面无私,绝不姑息。”
与大唐这些皇子驸马们走得太近显然没有好处,他一句话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王繇反而显出更佩服他的态度,继续恭维。
其后,他才走向王准,凑近了,道:“善恶有报,我为阿会报仇了。”
“呸!”
王准依旧嚣张,一口浓痰啐在王繇脸上,哈哈大笑。
“废物、懦夫!待我洗清冤屈,我尻死你养的那些外室……”
“死吧!”
王繇本是风度翩翩,此时终于被激怒,一把捉住王准的头发,竟是亲自将他往牢里拖。
薛白分明见了这一幕,却不阻止,只站在那抬头看着天。
牢内火光昏暗,有人正倚墙而躺,脸色苍白。
“洗清冤屈?”王繇抬手便给了王准一巴掌,将他的头摁在栅栏上,“看清楚,你还有洗清冤屈的机会吗?”
“阿爷!”
“哭?没你阿爷了,你就只会哭?”
王繇不再保持着衣冠世族的风范,抢过绳索,亲手挂在王准脖子上用力勒着。
他感受着王准的挣扎,享受着这复仇的快意。
……
长安城外,黄土塬,老凉、姜亥各点了三支香线,对着一片无碑的坟包祭拜着。
“兄弟们跟着使君到长安,是为了讨公道。如今,王鉷死了,公道讨了。”
老凉说罢,将香线插在土中,久久不语。
他几乎都已经忘了,他们这些老卒最开始与皇甫惟明入京,是因为王鉷向他们战死的同袍们追缴租庸调,逼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他们想作个证。
谁曾想,入京不到一年,数十人就只剩下他与姜亥,长安城的夜里有巨兽,比战场吃人的速度还快。
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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