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炯炯,气度依旧从容淡定,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并不因姜玄洛遭遇痛苦、武侯愤怒心疼而有丝毫的波动。
姜玄洛罪有应得,一切都是朝纲法度正常运转使然。
这世间本就该如此。
让好人不心寒,让坏人得惩治。
一切都按规矩办事。
姜时戎身为国之重臣、理学大学,权势、富贵、名望应享尽享。
却想既得声名又保儿子?
想得倒美!
“时戎,你今日痛失一子,却也重获一子,镇军候今日对你的赞许公正客观,足见他心性人品,并非忤逆叛反之子!”
姜离的话音自然逃不过景皇的耳朵。
孤峰山巅,大周君主欣慰点头:“你父子二人俱是我大周之柱,本没有不可化解之仇,之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不过是因为嫉妇贺楼氏。
“其人心思歹毒、嫉心顽重,本就有失妇德,死有余辜、不足道哉,往事已矣,你父子二人也理应重归于好,姜离获封国候,尚无府邸,不若就在镇武侯府对面兴建一座,一族两国候,未来必是我大周朝的一段佳话美事!”
“武侯,军候,国之砥柱!”
不知谁高喝了一声,四面八方都军士们的应喝之声,先是嘈杂混乱,旋即融合,数十万呼声汇聚成一体。
姜离面色平静,武侯眸光如渊。
但绑在行刑台上的姜玄洛却被这最后的山呼海啸之声,彻底击碎了最后一道精神防线。
他直到此刻,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给的安息散失效了!
难道,父亲真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耻辱和失望?
是了。
封侯拜相,谁人不羡。
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杀敌降莽,开疆扩土,立下赫赫功勋。
这是为万世所传唱的伟绩。
可父亲不是最重血脉嫡庶的吗。
姜离只是前秦遗族女子所诞之子,岂有他嫡长子的血脉尊崇荣光,名正言顺。
姜玄洛咬紧口中的铁核桃,心中一片死寂。
他神魂被父亲镇压,只要扛过这场劫难,就还有再次复生的可能。
可即便复生又能如何?
景皇已经为母亲贺楼氏定了罪。
他纵然重生,也只能改头换面的活下去。
只要大周存在一日,姜离存在一日,他就没有任何机会重新去做他的武侯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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