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优渥、生涯顺遂的艺术生,很可能会形成那种目空一切的性格。
目空一切的骄傲,目空一切的趾高气昂。
觉得或早或晚。
他们终会赢得这个世界。
而那些命运相对坎坷一些,落魄一些,比如到了三四十岁才赢来人生中的第一次机会,或者小地方、穷地方出身的艺术家。
他们有的人又很敏感。
敏感而自卑。
嗯。
自卑这个形容不太好,老杨更愿意说,那是一种浓郁的不安全感。
机会太宝贵,太重要也太难得。
因此。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笼中的兔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做什么事情,画什么画,气都是悬着的,心都是提着的。
不是说这两种性格一定会有什么问题。
而是说。
这两种性格的人,都容易栽跟头。
过刚易折、过柔则糜。
艺术行业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没谁能打包票能够成就伟大,连布朗爵士都在欧洲美术年会上跌了个狗吃屎。
家境再好,师门再硬,也可能被现实啪啪啪的抽大耳光。
把大人的提醒当作耳边风,被现实扇了两巴掌,也许就直接给打崩溃了。
后者小心是够小心了。
可心中那口气不顺,念头就永远不够通达,还容易频繁的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循环之中。
顾为经的身上,这两种感觉应该都有。
他即有自满的一面,又有充满着不安全感的那面才对。
十八岁的年纪能在《亚洲艺术》上发表论文,能参加新加坡国际双年展这样的画展,他当然应该自满。
更别提——机场里还有小姐姐主动加社交好友。
老杨要是能有这样的资历,能牛皮吹的原地飞起来。
另一方面。
顾为经是什么样的家境?
唐宁是什么样的家境,酒井胜子是什么样的家境,刘子明又是什么样的家境?
和曹老的其他弟子及自己身边的社交圈的人一比,他又很容易会觉得自卑。
好比老杨这一次好心的提醒顾为经,稳重一点,最好把关注尽量多的让给酒井胜子,缩在后面避避风头。
顾为经要不然会不在意,觉得想要争一口气。
要不然没准乃至会觉得,老杨和他说这话——“你是不是在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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