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是有极其高明的骑术,才可在那等劲弓乃至弩机居高临下直射当中保全性命,最是艰难。
哪怕是寻常百姓,都是猜测这位温帅谨慎,
生怕是那位无所不用其极的黄覆巢,又是递出什么毒计,并不愿同其交锋,倘如是自渌州壁垒处挥兵东进,没准就要吃这位阴毒书生的算计,再者那书生时常身子抱恙,就更无需直对上其锋芒,倒不如暂避,待到时机适宜时节,再一战功成。两军交战,不敌黄覆巢计策,好像已然变成算不得丢人的事,而五锋山那场大胜,大抵同样是因那书生身子抱恙临机换帅,才令正帐王庭抓到难得的胜机,大多王庭治下百姓都是如此想来,故而即使是温瑜屯兵渌州壁垒迟迟未曾收复失地,也并没有失却什么民心。
经历过先前王庭惨淡境地的大元百姓,多半更是能知晓这一路来,王庭所蒙苦难,端的是极重,当有眼下时局,可说是感念上苍垂青。战事会使人们知晓许多往日不晓得的事,可价码未免过于沉重。
而此时寒冷冬夜,并无人知晓壁垒之外,有一队十余人,正沿着山壁缓缓向下,使手中的锤凿在光滑坚冰处凿出孔洞来,使锤凿变为落脚地,时有长风来,而这一队兵卒身形动摇西晃,幸亏是有绳索牵
引,故不曾有人失足跌落。
这些位精壮兵卒皆身穿鳞甲,分明是比寻常士卒甲胄更为轻便,然而甲胄则更为精细,瞧来便是需耗费不浅的银钱,而人人肩头背弓,腰悬钩爪绳索同两枚布包,负剑挂刀,口衔柴草,沿光滑似镜的山壁逐个
攀下,随后便是聚拢在为首之人身侧,连丝毫响动都无,显然是快靴靴底处皆垫上柔软枯草,一丝一毫声响也无。
山壁下丛簇枯草处,泼洒新酒。
为首那位兵卒手掂着枚紫鞘长刀,拄刀在地,同其余军卒一并将酒水泼洒到地,而后才是起身,向难以窥见其余景致,连片飞雪里看过一眼,便是蹙起眉来。
「这般天时,并无马匹赶路,倘若遇敌袭,八成是要折损性命,近几日来催促得紧,不然当真不愿赌。」
身旁一位兵卒咧嘴笑笑,正巧缺了枚门牙,开口时节漏风通气,也不晓得是因天寒地冻,还是因少了这枚门牙,含糊不清,「要我说头儿,咱都是闲暇不得的命,你才来此地不久,不也是坐不住,不然就凭这身手,往后倘若战事再起,未必就不能捞个偏将做做,再知晓如何统兵,怕是这官位还要朝上升上一升,何苦同我等做这等活一日算一日的艰难活计。瞧瞧这些位当初失足摔死的弟兄,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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