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秀押车帐去往夏松京城时,起初两日倒还可容忍,不过不出三五日,就已是有些忍耐不得赵梓阳的举动行径。
这位将价钱一抬再抬,时日一拖再拖的主,一路之上从来没有出谋划策指路的意思,成天倒头大睡,也不晓得是多好的体魄,并不愿与那位女子同在车帐当中,而是趴到马背上,又是将马儿缰绳连到车帐去,独自落在最末尾处,一日醒着的时节不过两三时辰,且每每都是夜半时节。每逢夜里秦秀生起篝火歇息,又是照料车帐女子与侍女下车帐取暖时,难得有消停,时常能听闻叫人牙根发酸的响动,含怒看去时,才晓得是赵梓阳不知从哪掏出枚短刀,力道十足朝箭尖削去,相当仔细,常常一枚箭簇就要削上一整时辰,响动惹得三人皆是恼怒。
离药寮第六日,秦秀终究是忍将不得,自行走到坐在篝火旁的赵梓阳身旁。
「我说赵兄,即使你将这箭尖削得再锋锐些,照样未必管用,倒不如替我出些主意,此去京城险阻还在后头,要只是我一人择选路径,那这份银钱倒不如都给我最好。」
「秦秀,谁能想到你这么位五大三粗的莽汉,能起这么个名。」赵梓阳还是仔仔细细刮削箭头,一旁的秦秀蹙眉,发觉前者双手极稳,将原本有些钝的箭头刮出四方棱角,使得整枚箭尖越发窄长,且在箭头四棱处均是生削出倒钩来,虽不晓得此间的道理,可瞧着便比寻常箭簇瞧着更为狰狞些。
「来时城中并无什么好物件,箭雨相当差劲,好在是箭杆不赖,但凡看过几卷兵书武备,都知晓如今市井里的箭羽想杀人,难比登天,秦兄也懂些修行,不论境界如何,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修行人对上上百的寻常人,并不见得就好对付,内气有竭时,反而比两两厮杀难上许多,」削好一枚箭雨,借篝火打量一阵,赵梓阳相当满意,将那箭簇放回箭壶里,拍去双手灰尘,「此箭最适破甲,先前说过,夏松太平多年,如是在夏松境内去往京城的路途都不太平,那敌手来头定是不小,大多披甲也不算意料之外,我射术还凑合,两壶箭,足够杀两壶箭数目的人,甭觉得别人不上心,只是上心的地方不同而已。」
秦秀虽仍蹙眉,却还是认同点头。
赵梓阳身形瞧着不甚壮实,乃至瞧来有些消瘦,但满身筋骨刚硬,筋肉相连如道道沟壑,自个儿虽是身形壮实,如是角力,全然不是此人对手,凭这等双肩力道射出的箭羽,取人性命大抵也是忽然之间。
不远处面容清冷的女子闭目,赶路时节颠簸劳顿,难得能好生歇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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