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齐大皇子离京,已逾一载余,连皇城当中的风声都是渐渐稀少下来,许多老臣已是揣测这位上齐天子,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位长子不擅经营国事,多半要抛却沿袭多年的立长不立幼的传位章法。但好在大皇子身手了得,年纪分明极浅,却是能在校场之中同大小武官斗个难解难分,约摸最不济也可排在武官前列,没准如遇战事,亦可做位携领举国半数兵甲的将帅,不过显然群臣心思,皆要往其余天子子嗣上倾斜,上齐重文抑武,何况太平年月实在过久,大多人早已忘却狼烟烽火天下大乱是何等模样,当然要将心思放在自己猜测的下一位天子身上。
扶龙术学得高明,能护一脉无忧,可要是弄巧成拙算计有误,动静过大,难免九族不保。
皇子出京历来是大事,古往今来也不乏皇子出京游历巡视四方的举动,但往往不过是作势,或是尽所能将排场提得更大些,一石二鸟,一来能令一国天下百姓知晓这位皇子心头有雄才大略,体恤百姓,不惜耗费大好光阴在境内巡游一遭,当然使得万民心向,二来则是先行造势,大抵巡游回京后不久,当今圣上就要将立嗣一事昭告天下,多年来不单是西路三国,饶是中州大元乃至东诸岛都是效法,近乎已然成了约定俗成的常态,出京巡游而后立嗣。但此番大皇子出京却是不同,并无丁点排场,足足一载有余时日,上齐中无论高门大员还是寻常百姓,都不晓得这位皇子究竟身在何处,可否走过大好江山半壁,只晓得仍旧是天子坐镇京城,事关大皇子出宫一事,只字不提。
所以难怪许多将天大赌注押在立长一事的朝中臣子,一载之间急切得紧,却又不敢将手眼伸出过长,如若是不曾找寻到蛛丝马迹则是小事,如若被天子或是同朝为官立场不同的对头拿住把柄,揪住还未来得及撤回的双手,悔之将晚得不偿失。于是宁可壮士断腕,重新将眼光转向其余天子子嗣,或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或是笃定一路而终,手段各异,但皆是下足苦功。
没人知道这位从小不怎么出皇宫内院,不愿舞文弄墨的大皇子,其实只是两人一行上路。
另外一人,还是不知怎的就追上前来的一位小宫女。
大皇子行踪隐秘至极,更是褪去往日布料最上乘的衣裳,只贴身裹软甲,外头披上身如大多江湖人一般破旧的衣袍,正值深秋时节,面颊被关外烈风吹得皴裂过数次,终究是冷硬下来,不再有往日软弱之感,反倒纵马越发得心应手。如无意外,大抵早就将整座上齐转了个遍,去往那处惦念过许久的北烟泽,瞧瞧被人说成天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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