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瞧来很是有些手段生涩,摇晃不稳的小阵,当即悬浮而起,虽说只有一丈见方,远不曾追得上自家大师兄起阵时节那般声势浩大,磅礴畅快,只是座很是不起眼的小阵,玉蕾初绽,幼鸟才啼,但依旧是缓缓伸展开来,将那柄吞口绣有水火的长剑轻托而起,悬到当空,慢拈兰花,浅点竹枝。
距离不过一丈远近的老者眉头微挑,神情很是古怪,旋即便是瞥见少年借宁泉安内气所施展的那方小阵,跌跌撞撞稚童学步,摇晃许久,终究是稳当下来,一时颇是有些笑意,指点云仲笑骂道,“后生,此举当真是有些蠢,如此生疏阵法,也不过是初窥门径的高矮,凭这等小阵意欲将这层薄雾驱散,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若少耗费些力气,囤积些许精血,日后栽到药田当中,多半能养出一茬极好的老药,延年益寿最是适宜。”
老汉说罢过后,却是看向宁泉安,戏谑笑道,“可知你家中人,谁人修行天资最好?”
“宁兄,可否借内气一用。”
远处依旧气喘的宁泉安神情微动,却是强撑起身形,走到少年近前。
“有何不可。”
黄龙终究是有些疲惫,由打原本数丈长短,已然化作巴掌大小,搭到文人肩头,瞧来很是无精打采。前些日云仲行阵时,终究还是折损过多内气,亏空过重,眼下同这位虽已距油尽灯枯不远,却修为相当深厚的老者相斗,黄龙堪称厚实至极的内气,已是捉襟见肘。
“好一个借山水势。”
文人面皮到底是有些阴沉下来,望向那老者耳根青光,很是感叹,“身在此界当中,前辈怕是已然能与寻常五境平起平坐,乃至于不消耗费多少内气,便可借山水势对敌,山鱬族类天赋神通,掌握山水大势,当真很是高明,难怪天下修行人纷纷将眼光望来,贪念顿生。”
汉子自然不曾理会,将周身内气沿两手强行递到少年后心地界,多半是因澜沧水神妙,内气离体不衰,尽数没入少年腹中澜沧水中,而后化入阵中,竟是一时间瞧不出丁点损耗。
“是那位温润可人的女子,通体修行奇经八脉,竟是尽通,且经络宽阔,体质更是上乘,恐怕放去那些仙家府邸当中,乃是个相当尽善尽美的炉鼎,只可惜落于凡尘俗世之间,不能为人所用,”老者阴沉沉笑将起来,很是得意道来,“幸亏是遇上我这名师,一家老小皆尽可为我所用,孕养出片长势极旺盛喜人的药田,直到如今,采摘下的好药,都还不曾舍得用过一二,权留日后遇险,用以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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