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时辰,少年胸前衣襟当中,钻出只狸猫,两眼懵懂往四下观瞧,发觉周身颠簸,显然是不晓得究竟置身何处,四爪便不由得探出,牢牢挂到少年贴身短衣上头,神情略微有些惧意。
云仲瞧着好笑,揉揉那狸猫脑袋,拍打狸猫后背,“莫怕,不过是从一地走到另一地而已,性命无忧,吃喝不愁。”
马上人与狸猫,摇摇晃晃,颠簸而去。
少年的确有想去的地界,听闻皇城之外几百里,临东地界有片浩大湖泊,随湖末而下,竟是接连跨越三地国境,能直抵东海,听人说不止是可通东海,更是能直走东南大越国前面那片南海,只是可惜中途峡谷高低错落,从来无舟可渡。从入京城以来,少年便时常惦记着外出游赏的时节,能去亲眼瞧瞧那片可通两海,直抵三江的浩大湖泊。听人说来,湖岸边上险峰重叠,渔家甚繁,传闻尚有片足足绵延百里的桃花林木,花开时节,远隔十里尚能入鼻,芬芳馥郁,酒水更是顶好,向来便有小南漓别称,意为四时如春,少有冷寂,花草树木奇峰险峻,如是仙家居所。
云仲见过许多高崛诡奇山峦,或是黛青如画,兴许是苍凉枯黄,更曾见过水浪排开大泉湖的奇景,似是那般策马狂奔,鬓发翻卷的江湖豪迈女子,但唯独少见那等如若小家碧玉的清幽静谧地界。虽说前者入眼,亦是心头震悚豪气隐生,但后者才最合少年心意,见之眼笑眉舒,最是忘忧。
如今难得将心思拿定,好生前去观瞧一番,就算接连多日兴致缺缺,少年也觉得心头重担,略微轻快些许。
几百里路途,并不算近,饶是这头夯货脚力相当上乘,少年亦不愿日日狂奔,反倒缺失许多意趣,估算下来,起码也要一旬半月时日,恰好沿路瞧过些周遭胜景,亦是相当舒坦。若是往常时节,每逢外出的时节,云仲都要由各处寻来山势水路图,好生研究几日,走访许多人,才敢确保万无一失。但此番却是不同,只是背起包裹行装,便是登程上路,唯有卷相当粗略的通路图,被少年悬到马鞍上头,时不时观瞧两眼,确保不曾走错方向,便任由那夯货随心走动。
几日之前少年写过一封长信,原本打算凭碧空游送信上山,却是无奈发觉浑身上下也无半点内气,只得唤来久留与京城当中那头青雀前去山间送信,一来二去竟是使得心境愈乱,苦等几日过后,才是接着来信,并非是温瑜所书,而是已然在山间闲出个鸟的老樵夫回书,单看笔迹便是相当不耐烦,说人家姑娘也要修行,况且正是心境难平,隐祸丛生的时节,想要出外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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