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睁眼的时节,入目周遭皆是云雾,唯独眼前一条通达坦途,不知尽处,却见这路途尽头处,有座伸展无数里的虹桥,由天际直抵百步之外,遥遥而来。
“小子,何不上前来,有不惜借虚丹取神意的本事,还怕上虹桥?”
分明周遭无人,而其音浩大。
云仲皱眉,再观瞧周身上下,并无丁点伤势,才欲行气,通体经络剧痛,犹如钝刀刮骨,险些脚步不稳跌坐到地上。如今云仲丹田气府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内气,更遑论什么虚丹秋湖,似是从未踏足修行一途,强动内气,只觉如同抽去附着骨间大筋,扯碎血肉,经络中痛楚难当,再难有半刻苦撑,连忙止住这般无异于自讨苦吃的举动,擦去额角冷汗。
“老夫若是你,定不会如此行事,那一剑分明高过二境太多,更莫说险些直追五境而上,不过是小小的二境,施展开那般骇人听闻的法门,说白将你这条小命都搭在里头,也不为过,真觉得拖欠人家酒水钱,还能逃得了?不如就此忘却修行事,与老夫一并当个田舍翁,岂不美哉。”话音才落,虹桥近处水气涌动,走出位稍有佝偻的老者,捋顺捋顺下颏稀疏胡须,笑意颇浓重。
来人云仲早先便认得,却是那位隐于凤游郡外的刘郎中,但此时神情,与那位向来神情喜笑的乡间郎中并不相同,出尘意味更甚,举手投足且无多少烟火气,瞧得少年两眼发直,挥动袍袖开口奚落。
“早先与你小子有过一面之缘,却从没想到,竟是先至老夫地盘,看来这剑术已练得差不了多少火候了,只是心性,依旧还需打磨,随我来就是,无需再多过问。”
见少年依旧是无动于衷,老者挑眉,“我这身形乃是借得个能掐会算的老痴人,大概与你亦有些渊源,但别忘了身在空梦之中,所见未必就是真,外表如何,不妨问问自己究竟重要,还是不重要,老夫就立身在此,想通即可迈步上前,带你多瞧瞧这天地之间的陈年旧事。”
不是刘郎中的刘郎中说罢,竟是真立身在虹桥一端,再不出言半句,挥手由打云雾当中唤来两头白鹤,小心翼翼清理鹤羽所沾染的污秽。
听闻此言,云仲也当真不曾急于点头,盘起两腿坐下窥探自己经络,早年之间不曾得修气时节,通体经络硬如金铁,莫说运转内气自视,体质亦是不比常人,幸得那位飞来峰上老道点化,才好歹将这身奇差的经脉窍穴打通,磕磕绊绊踏进修行。
本该是该得天下人嫉妒的厚重福分,可自虚丹入体过后,似乎这些原本借来的运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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