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
贺兆陵让过糜余怀夺笔右手,轻声咳嗽两声,开口骂道,“你小子尚有心思说我?日后再莫要如此,本就是破败体魄,怎能冒雨而来。眼下写个只字片语,与我而言算不得甚,待到写罢,随我上碑峰一趟,有事相商。”
文人还想偷眼观瞧,那宣纸却是被贺兆陵两臂护得牢固,丁点窥探不得,只好先行出屋,擦拭湿透发丝。
贺兆陵落笔极快,本就是好学不止的性子,虽说少年时节不曾去过私塾学馆,可硬是凭这多年来苦学,练得一笔好字,当锋锐处锋锐,当添圆润处圆润,如何看来都不像是马帮当中,斗大字不认几枚的落魄江湖人,此刻提笔落笔,却常有停顿蹙眉。
才以蝇头小字写罢两三张满当宣纸,玄衣帮主挪挪左腕,瞥见原本受剑伤处,并无丁点血水,唯有条惨白印痕,如沟如壑,不由得搁下笔墨,沉沉叹过一口气。
初雪下得并不急切,原本还未归马帮时节,便已眼见得是强弩之末,如今驾马出门,瞧不着多少雪花飘摆,唯有一趟马蹄印到浮雪上头,直往碑峰中去。
十余年,仍旧是这两人一道上路,一位是文人,一位是武人,两马并驾,走入夜里极干冷的凤游郡碑峰方向,难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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