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静,有些微微的骚动,裴液下意识又看向长孙玦,少女小声道:“这是个很深很大的问题,从定义到论辩都无穷无尽。一般来说,‘性’指人生而有之的本质;‘天道’指天地运转的秩序与规律,儒家之论.”
却听李鸣秋叫道:“昱贤。”
林昱贤起身,犹豫了下,蹙眉道:“性命玄远,天道幽蒙,‘夫子之言不可得而闻者’,盖因夫子不谈此道也。学儒治世,知百姓君臣、修仁义礼智而已,不言性与天道。”
李鸣秋点点头,不置可否,环顾道:“从此论者,且举手。”
裴液回头,却见哗啦啦一大半都举了起来。
李鸣秋示意放下,偏头又看向裴液身旁少女:“长孙,你敢言吗?”
裴液一怔。
长孙玦缓缓站起来,沉默片刻,清声道:“夫子少言性与天道,非不言也。”
堂中一静。
少女娓娓而言:“《论语》中言‘性’者只一处,即《论语·阳货》中,子曰:‘性相近,习相远也’。”
“言及“天道”者有两处。一是《论语·为政》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二是《论语·季氏》中,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长孙玦顿了一下:“怪、力、乱、神,世所有之;天、道、运、势,大唐倚之。因而我认为,不可以不谈,但学生学浅目钝,并无真知。”
堂中霎时死寂般的安静。
李鸣秋颔首:“是诚恳之言,且试言之。”
长孙玦道:“千年来古之贤者皆云,人生于天地,‘性’为‘天道’投射于人,因而人应循天理,是谓天人合一也.”
“你从此论吗?”
“.学生找不到反驳之处。”
李鸣秋沉默一下,也点了点头:“从此论者,且举手。”
又许多人举了起来。
而明明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曾举手,李鸣秋却没再问了,而是忽然偏头道:“裴液,你是修行中人,你持何解呢?”
裴液一怔,缓缓起身:“.修者之所求,多言‘道’字。‘人合与天’之论,道七家都是持此种修行之法,成就也冠绝当世,剑者追求招、意、心、道,最终也是从‘心’联通到天地,所以,我想儒家此论是切合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