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若是没记错的话,皇祖母入宫侍奉于吕太后左右时,太祖高皇帝,已宫车晏驾?”
半个时辰后。
长乐宫,长信殿。
懵懵懂懂的栗太后,已经在窦老太后、刘荣祖孙二人一致的默契下,被请回了寝殿休息。
独剩祖孙二人,于御榻之上联席而坐。
老太后双手扶着鸠杖,额角轻靠于杖身,目光一如既往的涣散无焦。
刘荣则一手扶膝,一手端着茶碗,轻轻抿下一口。
似是随口一问,却惹得老太后悠悠一声长叹,旋即便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
“太祖高皇帝二年,清河郡观津县窦氏生一女,起名:漪房。”
“窦漪房,窦氏次女,上有兄长一、下有幼弟一。”
“——长兄窦建,字长君;”
“幼弟窦广国,自少君……”
以一种仿若梦呓的口吻,及极为怪异的第三人称视角,老太后开始回忆起自己的‘由来’。
“不过总角之年,我便仿若老妇人般——发、眉皆脱。”
“不到十岁的年纪,便成了秃头、无眉的怪人。”
“——父母双亲、族中长辈,都以我为不祥,更为我而不齿,多有疏离。”
“每逢七月七,族人、兄弟都会出门观星——说是要看织女;”
“唯独我这秃头无眉怪,时至今日,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织女’,究竟是不是某个织布的少女……”
每说起这段往事,窦老太后都总是不可避免的陷入哀伤。
反倒是今日——这气氛最沉重的一回,老太后反倒像是彻底大彻大悟,浑身上下都只散发出一股纯粹的释然。
以至于话语中,时不时以‘那窦漪房’,而非‘我’的怪异人称进行叙述。
“窦父本为秦吏,为避战祸隐于清河,清贫垂钓,自得其乐。”
“漪房年十一,父垂钓不甚坠河溺亡。”
“窦父之丧葬事,使窦氏一门大半田产被变卖,漪房三人、窦母一人,皆无以为继。”
“——为保祖宗血牲、香火不断,窦母忍痛,使长君、少君二子为人奴仆,不知其去往何处。”
“即女漪房,则选秀落榜,入宫随侍姬嫔左右……”
说到此处,老太后停顿了很久。
足足过了有小半炷香的功夫,老太后才如梦方醒般,将心神敛回了眼前。
“太祖高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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