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辍,又已登临绝巅,哪家都不算陌生了。再有苦觉这样一层关系,有净礼这个小师兄,和须弥山交好,得三钟护道……在佛法的修行上,实在不能说不精深。
谈不上什么高僧大德,可也算得个在家有道之居士。
“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
天人法相道:“既已具名,当已觉知。此佛经之所述。师太居名寺,照青灯,颂经典,不应不识,不该有惑。”
“姜君说十二因缘,贫尼自知矣。贫尼自知处,姜君知否?爱者,贪爱也。取者,妄取也。此二者,我不能辞。遇喜欢之乐境则念念贪求,必尽心竭力以求得之而后已,是我尘心!”玉真的眼眸寂寞如悬月,如此照映着前方的那片静海:“贫尼有惑!上尊无惑吗?”
卓清如听着听着——不太对啊。
洗月庵真传和朝闻道天宫之主在正儿八经的论佛,可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她当然也读过些佛经,略懂佛法,当世显学,谁会轻慢?
这两人论说燃灯佛,说十二因缘莲,说得倒也是那么回事。可好像有什么情绪在字里行间流淌,尤其是玉真女尼,论道论得这样投入吗?字字燃灯,字字像是过去呀。
她一会看看玉真,一会看看姜望,恨不得把笔递过去——两位有什么过去吗?
好在殿内众人也都在这场论道,她倒是不怎么显眼。
“过去两因,无明、行。现在五果,识、名色、六入、触、受。现在三因,爱、取、有。未来两果,生、老死。”天人法相侧身站在那里,如此站着即是遥远的距离,轻轻合掌:“过去因结现在果。现在因结未来果。前事不得不鉴,不可不见于眼前。”
他会说前因后果,他会说燃灯过去,他读,他知十二因缘。
到了今天这样的境界,他什么都明白。他再不是玉衡峰前见山崩如天崩的无知少年,再不是枫林城外无措又无力的孤魂。
但他唯独没说,他是否有惑。
玉真眸色甚定,只是一抬栖指莲:“此莲不过寻常光,尊上为何名‘因缘’?”
“它可以是任何名字。无论怎么修饰,什么形状,它都已经发生。”天人法相淡淡地看了那光莲一眼:“以佛论之,只是为了让师太懂。”
但他们都知道,燃灯过去佛。
这朵莲花状的燃灯,是他们无法回避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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