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已经将文书的事由和节略都用黄纸写好,贴在后面以节约时间,但他依然每天要批阅到很晚。沉重的负担已经在朱由检年轻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他的眼窝深陷发暗、脸颊深陷,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苍白而又憔悴。
“皇爷,已经是初更了,歇息会吃点东西吧!“侍立在身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低声道。
朱由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曹化淳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在殿外等候的十几个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他们轻巧的送上金盆,替朱由检擦洗双手,同时另外几人将几案上的文书挪开,摆上夜宵。东西并不多,不过一碗鸡粥、几样小菜,点心罢了。朱由检吃了一口,突然抬头道:“王公公,你接着我看到的念,我一边吃一边听。”
“皇爷!”曹化淳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作为一个太监,他与天子之间的关系很难用几句话简单的说明,理论上讲他是天子的家奴,犬马、玩物,和这座宏大宫殿里的牲口、板凳、座椅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这些注定没有后代的可怜人与天子的关系要复杂的多。作为帝国的主人,皇帝在掌握了无限的权力的同时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他的兄弟、臣子、外戚甚至儿女和妻子都是潜在的敌人,唯有这些没有未来的可怜人可以相依取暖,曹化淳也不例外,他对朱由检有着一种老狗对自己年轻主人的依恋和爱。
“让你念你就念!”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用汤匙敲了下粥碗,身旁的太监和宫女们敬畏的低下了头。曹化淳赶忙应道:“遵旨!”他立即拿起一份文书,低声诵读起来,朱由检一边食不知味的吃粥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文书的内容,不时打断曹化淳的诵读用很短的几个字表达意见,曹化淳则在文书上用朱笔记下,不一会儿便处理了七八份文书。
“皇爷,是给事中张献可的折子,弹劾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滥发盐引,与民争利!”
“嗯!念!”朱由检放下了汤匙,聚精会神的倾听起了曹化淳的诵读,几分钟后曹化淳便念完了奏折,但这次朱由检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这个年轻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在堂下来回踱步,突然朱由检沉声问道:“王公公,你以为当如何处置呢?”
“皇爷,此乃国家大事,非奴婢敢于置喙?”曹化淳赶忙答道。
“你是司礼监秉笔,说说也无妨!”崇祯停住脚步。
曹化淳看已经躲不过去了,只得笑道:“奴婢见识浅薄,不过张先生为官廉政无私,天下闻名,所说的自然是不错的。而陕西那边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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