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就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汲渊打断了她的妄想,“女郎刚在何刺史面前过了明路,还是要乖巧守规矩一些的好,像什么抢人啊,捞人之类的事能不做就不做,惹恼了人,官司要是打到朝堂上,何刺史不会保您的。”
他顿了顿后又道:“您祖父和何刺史关系实属一般,甚至还隐隐有些不和。”
所以苟着点儿,不是何刺史认同了你便是喜欢你,人家说不定就是退而求其次,你只是个其次。
赵含章目光和汲渊对上,从他眼里读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赵含章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按捺下心思了,只是到底可惜。
她背着手站在营帐前,遥遥看着不远处黑暗中的星星点点火光,那里正围着一堆又一堆的人,还有可能是很有战斗经验的人。
“当下最难得的就是人了,他们怎么舍得不让他们吃饱呢?”
汲渊站在她的身侧,“只有女郎才会这样认为,绝大部分的人认为,当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命比草芥还不如,金贵的钱财粮草,他们怎会将这些宝物浪费在连草芥都不如的人身上?”
赵含章抿嘴不语。
汲渊:“女郎很好,但其实他们认为的也没有错,如今人的确很易得,您随便在哪条大道上摆下粮食,振臂一呼,多的是来投靠的人。”
“只要女郎你养得起,天下的人都可招揽而来。”
赵含章沉思,“像先生这样的人也愿意为五斗米来投吗?”
汲渊笑道:“像我这样的人也是要吃饭的,而且我不是为五斗米来投的女郎……”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赵含章身上,道:“我是为了可以给许多人五斗米的女郎而来。”
赵含章与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微微点头,转头继续去看着黑暗中的各处亮着的火光,“有人曾经和我说过,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那他对应的社会责任便有多大,上天应该是公平的,既然给了你聪明的头脑,那你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痛苦,你也会收获更多的快乐。”
汲渊不解的看向赵含章,不太明白这一番话的意思。
赵含章继续道:“我曾经锦衣玉食,即便我一辈子无所作为,身有残疾,也能自在富足的过完一生,但那样的快乐其实很短暂和微小,没有根基,经不起一点儿推敲,他说,这种快乐是虚妄的,是低级的,我这么聪明,应该得到的是更高级的快乐。”
汲渊一头雾水,问道:“所以更高级的快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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