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夏侯淳手上。
他的手背上,有一滴血。
童如石猛地站了起来,撞翻了桌几。
“李植!李植!”
没有人回答,四面护卫内侍如泥塑木雕般站着。
童如石抬腿要走,抬了抬,没抬起来。
他顿住,缓缓转头看夏侯淳。
夏侯淳还是又憨厚又狡黠地笑着,手指点点桌上,“吃啊。”
“断头饭,再不吃这辈子就没下顿了。”
童如石望定他,半晌,一张嘴,唇角便缓缓流下鲜血来。
他的舌头已经僵硬了,说话听起来古怪含糊,“铁慈答应过的……”
“陛下答应不杀你,但我没答应啊。”夏侯淳笑眯眯地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看,你这双眼睛里,还藏着野心,你这样的人,陛下同意留,我也不同意。”
“灵泉村……”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乳娘,要看着你一辈子的?”夏侯淳笑得讥讽,“看了你一个多月,见你平安无事,再给他们找点事做,自然要回去的。别的不说,盛都居,大不易,吃饭住店不要钱吗?”
童如石瞠目结舌。
他想说,就算暂时回去了,灵泉村人还会时不时回来看的,就这样杀了他,不怕有后患吗?
但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夏侯淳却明白他的意思,十分好心地指了指对面那个戴帽子的男子,道:“瞧瞧,像不像你?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人,气质身高体型和你差不多,至于脸嘛,等你死了,就能一模一样了。”
这样,灵泉村人即使时不时会来,也只会看到“童如石”依旧好好地被圈禁着。
夏侯淳满意地看着对面童如石慢慢弯下了身子,整个人像被一根线牵住了一般,头渐渐抵着了脚,胳膊反折向天,整个人的骨骼都在格格作响中变形,有人上前来,将一块破布塞进了童如石的咽喉,将那模糊的惨叫塞回了咽喉里。
夏侯淳眼前掠过铁慈苍白的脸。
想起当初在重明宫侧殿萧问柳尸首旁,一口血喷红了幔帐的陛下。
想起从那晚开始就陷入昏迷,五日之后才彻底清醒,之后便一直卧病的陛下。
想起因此不断推迟的登基大典。
想起昨日在重明宫,他站在帘子外回报事务,带病理事的陛下忽然和他说起和裘无咎的旧事,说很悔当初对裘无咎没有赶尽杀绝,给了他机会作祟至今。
他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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