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下起了小雪。
铁慈站了起来。
飞羽也站了起来,他拢着衣袖,眯眼看着辽东的方向,忽然道:“雪大了,有些事也该办了。”
铁慈默默看了他一眼。
飞羽转头对她笑了笑,道:“总得挣点聘礼,才好娶你。”
铁慈道:“换过来也无妨。”
忽然铁慈远远地看见呼音端了一碗热汤往容溥帐篷去了。
天冷,她一手端碗,一手盖住碗,走得又快又稳。
然而她进了容溥的帐篷没多久,似乎就发了怒气,帐篷一阵晃动,然后她猛地掀开帘子出来,还把容溥拉了出来。
她拉着容溥一阵疯跑,竟然向着飞羽和铁慈所在的方向而来。
两人此时在一个小坡上,下坡正好撞上,为免彼此尴尬,只好躲在旁边不远的一棵树后。
在往日这样的隐藏瞒不过呼音,如今却因为下了雪,玉树琼枝,遮蔽视线,兼之呼音正在气头上,也没法细心勘察四周,把容溥拉上山坡,将他的手一摔,怒道:“你们家为何,说话不算话!”
容溥咳嗽一声,和蔼地道:“和卓,我们并未曾议亲,何来反悔之说?”
呼音怒道:“明明你爷爷,当初对我姐夫,说过这个意思,姐夫告诉我的!”
容溥还是不急不忙地道:“和卓。我们大乾,男女结秦晋之好,是要有许多繁冗仪程的。你我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仅凭祖父私下言语,如何就能认定婚约。如此,是对你的不尊重啊。”
“我不怕,不尊重。”呼音道,“我们西戎,也没你们,大乾那么多,规矩。喜欢便喜欢了,想要在一起,禀告父母,一声,一起吃个肉,喝个酒,也便在一起了。西戎出事了,我本以为,我再也,遇不见你,可你来了,在我们西戎,这就是有情人,有缘人。我,没有父母了,姐夫姐姐也,不在了,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呼音剩下的话都梗在了咽喉了。
容溥还是那个从从容容模样,清清静静地和呼音说着最割心的言语,“和卓你说的对,喜欢便喜欢了,便可以在一起。而我说那许多规矩,其实就是,不够喜欢是不是?”
呼音不说话。
从铁慈的角度,看见她扭紧的青白色的手指。
“那在书院时……”
“书院时我就说得很明白了。”
“你喜欢叶十八是吗?因为她比我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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