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般,平静而沉默着。
所以那些始终不得回应的人也就无聊地散了,沈谧才直起腰来,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屈辱的表情,仿佛辞刀言剑,人情如雪,都不过是人生寻常。
铁慈冷眼旁观,她看出方才那些书生都束着紫色方巾,衣袖有装饰,是附近跃鲤书院的学生。跃鲤书院是大乾最著名的书院之一。她这次到滋阳,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要寻访大儒贺梓。这位是跃鲤书院的创始人之一,不过现在早已不管事,隐居山林了。
儒家文兴之地的首院,自然颇有名声实力,每次科举没少输送人才。她在盛都时也多有听闻。
如今瞧来,文章不知做得怎么样,这人品首先就要打个问号。
看看沈谧脸上表情,他不说,铁慈也不想问,人须先自救他人方可救,说到底,怎么过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
两人都在走神,忽然却听见一阵哭嚎声,很多人涌向发出哭声的街口,铁慈先前已经注意到那里好像人多些,此刻便也随着人群过去看热闹。
却见一个女子,跪坐在地,头上戴着白纱孝帽,插着草标,低垂着头。面前一具僵硬的蒙着白布的尸首,一个腿有残疾的汉子正在抚尸嚎哭。女子膝前一张纸,写着卖身葬父。
这事儿本也常见,只是今日那小娘子,哪怕只是坐着,身姿也分外婉转模样。若要俏一身孝,她一身素衣,孝帽下只露一点雪白的尖尖下巴,整个人堆雪砌玉一般,看得满街的人都往她面前挤。
铁慈顺着人流过去,然后,走过。
沈谧都已经准备用身体替她开路了,一时收不住身,愕然回头看她不走寻常路,竟看也未曾看那可怜女子一眼。
好半晌他才挣扎着又从人群里钻出来,追上去,“公子!公子!”
铁慈站定等他,沈谧指着那窝人群,要问又不知该不该问,铁慈似笑非笑看着他,道:“想问我为什么不过去?那我问你,为什么啊?”
沈谧正想说我怎么知道,乍一接触到铁慈的目光,浑身一紧,立即明白这是铁慈在考察他。
如果说之前她对他表示了招揽之意,那现在她就是在告诉他,并不是他想跟她她就要的,笨蛋免谈。
沈谧又回头看那人群中央。那小娘子还是低垂着头,残疾汉子的哭声依旧很有穿透力。沈谧的目光上下扫射了一番,才转了回来。
他道:“他们在等人。”
“等谁?”
“不知道。但既然在等人,那这就是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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