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乱世之中揭竿而起的豪雄们,固然有“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之枭雄,但也有解救万民于水火、重塑太平盛世之志士。
当然,无论吏治是否腐败,当下之局势都强于隋末千倍万倍,李勣之所以如此说,实则是在警告房俊:不要以为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一旦出现意外,那等后果绝非你能担负得起……
房俊自然听得懂,他微微转头,听着一墙之隔的东宫之内枪炮齐鸣、厮杀连天,略感无奈:“有人觉得这天下不是天下人之天下,而是一家一姓之天下,纵然天地崩颓、万劫不复,也自有他一肩担之……谁又能奈何得了呢。”
自古以来,“君权至上”,故而才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言,然而除去“君”之本人,当真还有人愿意君权高高在上、不可反驳吗?
当然不是。
‘皇帝是很可怕的。他坐在龙位上,一不高兴,就要杀人;不容易对付的。所以吃的东西也不能随便给他吃,倘是不容易办到的,他吃了又要,一时办不到;——譬如他冬天想到瓜,秋天要吃桃子,办不到,他就生气,杀人了’……
这是一个愚妇都明白的道理,天下臣民岂能不懂?
然而“君权至上”的同时,不仅仅是君王获取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臣子们也在同时获取了次一等的权力,如此便可层层下压,最终凌驾于百姓之上。
可即便如此,谁又能当真甘心忍受头顶有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呢?
因为皇帝一自觉自己的无上威权,那就麻烦了,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就胡闹起来,还说是“自我得之,自我失之,我又何恨”!
天下是我一家一姓之天下,我自将它灭亡,与汝等何干呢?
梁建方一头雾水,疑惑道:“那这天下,到底是天下人之天下,还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李勣喝叱道:“你这榆木脑袋只需懂得冲锋陷阵就可以了,现在提着你的刀,去延喜门前站岗!”
“……喏。”
梁建方很是委屈,却也不敢在李勣面前耍浑,只能郁闷的提着刀,将兜鍪戴在头上,乖乖去延喜门外伫立于风雪之中。
虽然当下房俊的权势大涨、堪称“朝中第一人”,但是单就资历、威望来说,是远远不及李勣的。
只剩下李震在侧,李勣喝口茶水,问道:“你想要如何?”
火炉上的茶水煮沸,房俊将小壶取下先给李勣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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