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水花。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前方那道黑影便似鬼魅般掠过屋脊,轻功路数古怪得很,脚尖点瓦竟不闻半点声响。
"好俊的燕子三抄水。"他暗赞一声,袖中短剑滑入掌心。今夜本是循着漕帮的线报来查私盐,不料撞见这蹊跷人物。黑影怀中鼓鼓囊囊,月色下隐约见得绢帛一角——那分明是官用织锦。
黑影忽地折进巷尾。李长安心头警兆骤起,生生刹住脚步。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三枚透骨钉钉入身后砖墙,尾翎尚在震颤。他反手甩出短剑,剑柄磕在屋檐兽首上,借力翻上房梁。
瓦片尚带余温。李长安瞳孔微缩,指腹抹过檐角青苔——方才那黑影分明在此驻足,此刻却凭空消失。雨丝斜斜掠过灯笼残光,将巷中水洼映得斑驳陆离。
吱呀。
身后木窗骤开,寒光乍现!
李长安旋身避过刀锋,却见那人蒙面巾下露出半截刀疤。招式大开大阖,竟是北地金刀门的路数。刀疤汉子招式狠辣,刀刀劈向要害,李长安且战且退,靴跟忽地触到瓦片边缘。
"留活口!"他低喝一声,短剑斜挑对方腕脉。刀疤汉子突然狞笑,弃刀合身扑来。李长安暗道不好,抬脚踹向对方膻中穴,却见那人口中黑血狂喷,直挺挺栽下屋檐。
雨幕中传来急促马蹄。李长安跃下查看,尸身早已冰凉,掰开下颌,半截咬碎的蜡丸混着血沫滚出。他扯开死者衣襟,胸口赫然烙着金刀纹章,只是那金刀吞口处多了一枚蛇形暗记。
"金刀门..."李长安皱眉。三十年来雄踞北武林的金刀门,怎会用这等死士手段?指尖触及尸身腰带,忽觉异样。挑开夹层,半片染血的绢帛飘落,上书八字:
子时三刻,官道驿亭
马蹄声渐近,火把映亮半条长街。李长安将绢帛收入怀中,忽闻头顶风铃轻响。抬头望去,檐角悬着的铜铃仍在晃动,铃芯却插着根孔雀翎——江南霹雳堂独门暗器。
他心头一跳,想起三日前在醉仙楼,那个醉醺醺的游方道士曾扯着他衣袖说:"客官印堂发青,七日内必见孔雀开屏。"
铜铃在雨中发出呜咽般的颤音。
李长安足尖轻点檐角,青瓦应声碎裂。三丈外的巷口闪过一抹鹅黄衣角,暗器破空声接踵而至。他凌空折腰,三枚铁蒺藜擦着鼻尖钉入砖墙,夜色里泛着幽幽蓝光。
"霹雳堂的孔雀翎,唐门的铁蒺藜..."李长安贴着墙根疾行,嘴角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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