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作响,谢昀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谢园避过雨了。
半晌后,他苦笑着摸摸弟弟的头:“好,我帮你把木牛流马做完。”
这一瞬间,泪水从谢子期的脸上滑落,他重重点头,满心欢喜。
席间再次恢复了推杯换盏的热闹,只是所有人的心境都已不似来时的轻松。
他们没想到谢昀竟然真的交出了家主之位,还将谢家的生意全数都转交给了谢子期,那他们以后该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
还有谢昀,身为江南首富之子,谢家嫡长子,民间戏称的财神爷,是一掷千金的主顾,从云端跌落泥淖,从今往后一无所有,他受得了吗?
虽说他手底下也有些生意不算归属谢家所管,但那点钱财跟整个庞大的谢氏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而谢子期骤然接手这么大的生意,虽说有谢诚和孙氏‘垂帘听政’,但想必已经有人开始摩拳擦掌,暗中准备瓜分了吧。
这场宴席吃到最后已是人人各怀鬼胎,连庭下的红灯都被雨水浸染出森寒的冷意,染着黑沉沉的水色。
酒酣耳热时分,有人告辞,有人醉的厉害索性就留宿谢园。
当宾客尽数散去,这善元堂中变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面对着杯盘狼藉和空荡荡的冷寂。
谢昀也有些醉了,一只手撑着半张脸,微微阖着眸子,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筷子轻轻敲击着杯碗,打着节拍。
谢子期担心的看着他,又暗中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谢诚盘着佛珠的手停下来,他有些局促的试探:“昀儿……”
“爹……”谢昀应了,冲他笑了笑。
谢诚又道:“方才席间的事情可以不作数的,这家主之印要不你还是……”
“为何做不得数?”孙夏栀冷冷开口,睨向谢诚。
她反问:“当年答应将谢家家主之位连带生意都交给子期的是他,现在亲自送来的也是他,为何就做不得数?”
“子期毕竟还小。”
“他只是残了,不是活不成了,长不大了!你的昀儿不也是从十六岁长起来的吗!”
谢昀头疼欲裂,他干脆起身:“此事不必再争,我回去休息了。”
“来人啊,”孙夏栀冷冷开口:“给长公子打好伞,外面在下雨,不要着凉。”
谢昀没看她,由小厮搀扶着向外走去。
忽然,孙夏栀又在他身后幽幽说道:“子期腿废掉的那天也在下雨,不过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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