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起身,朝着严绍庭恭恭敬敬的作揖礼拜。
严绍庭笑着摆摆手:“不过是凭心做事而已,当不得先生这等大礼。”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徐渭和心学,可是有着很深厚的关系。
而这,也是他为何要找胡宗宪要人的原因之一。
果然。
徐渭在听到严绍庭这句凭心做事,眼角不由一跳。
而严绍庭却已经问道:“现在浙江事已说,不知先生对京中事,又有何要问的?”
徐渭却是心中想起,严嵩好似也是心学同仁,当初更是与心学宗师多有交往。
他此刻当真是想说一句家学深厚。
但想了想,这话好似说了又不太合适,便止住了话。
听到严绍庭询问起自己的京中事。
徐渭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严绍庭,缓声开口:“在下此次入京,其实也有打听侍读近来所行诸事。不知侍读于昌平兴建书院,意欲何为?”
这是徐渭最关心的事情。
也是真正导致他答应胡宗宪所请,前来京师为严绍庭幕僚的原因。
严绍庭微微一笑,正色道:“惟愿开一地苦寒子弟之智,学得饱腹之术。”
说完之后,严绍庭目光定定的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徐渭。
他轻咳了一声。
徐渭因为自己的走神,而面露尴尬。
严绍庭则是笑着问道:“先生会不会觉得,我要建的这座书院,志向太过短浅?”
徐渭恍惚的摇了摇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的见闻是不是出现了差错,或是遭人蒙蔽了。
这是严党中人能说出的话?
开一地苦寒子弟之智,使其学得饱腹之术。
这可不就是如他这般读书人想要做的事情。
徐渭不由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本为父亲婢女所生,自小清苦,而后家道中落,蒙学艰难。尚未成年,生母被赶出家门,大夫人也在不久病逝,兄长沉迷修道炼丹,无有亲情。
徐渭很聪明,却也很自卑。
读书时,他是学堂里最用功的,可踏上科举之路却一直不顺。
最后还是走后门才弄了个秀才出身。
最后的最后。
也就是在今年春。
徐渭在胡宗宪的支持和关照下,参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乡试。
但结果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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