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手牵着小胖崽,胸口微微起伏,一手指着郢成对着众人疾声厉色道:“还不速速将此贼拿下!”
颐养天年,诚心礼佛的太皇太后骤然发难,被劈头盖脸这么一连串地砸下来。
谁来了都能发懵。
朝臣只觉头晕目眩,身为先帝生母,如今的太皇太后拥有超然的地位。
她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所下懿旨,那将被史官记载。
普天之下,莫敢不从。
只是堂堂阁老,太皇太后撤了官职便罢了,下诏狱对官员来说是否太苛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须知他们也是天家仆从,若今日一道懿旨便让郢成从顶端跌落谷底,还要面临牢狱之灾,遭身心之辱。
日后轮到他们呢?
郢成走,可以!下诏狱,不能!
正当朝臣思索该如何应对太皇太后突然的诘难,变故发生了。
见官员迟迟不动,甚至有意阻拦侍卫,太皇太后这个吃斋念佛了一辈子的人,眼底闪过幽幽冷光。
即便是她,这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都敢抗旨。
乖孙在朝堂上又受了多少苦?
她屈指成拳,微欠身摸了摸小胖崽的脸:“裕儿知道自己是谁吗?”
小胖崽怔怔点头,带着饱满腮肉轻颤两下:“是天下之主,大昭皇帝。”
太皇太后欣慰点头:“很好,与哀家一同来。”
小胖崽连迟疑都没有,乖乖跟在祖母的身后。
没有冠旒的遮挡,孩童天真无邪的面容一览无遗。
他脸上还挂着泪珠,两颊发红,瞳色黑亮。
乱糟糟的发丝为他添了一分俏皮可爱。
太皇太后如今已过耳顺之年,在这个时代中称得上是高龄的年纪,她却健步如飞,身板挺直,无人搀扶,却走出了独属于她的气度。
正所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当初的态度伤了圣上的心,弥补无济于事,还不如放任自流。
圣上让他管理后宫,她便管一管。
除了在子嗣的问题上,太皇太后从来没有多问过一句。
她甚至从来没有对人红过脸。
朝臣们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不大聪明的阶段。
她这一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小胖崽的哭下了懿旨,不过是在小胖崽的请求之下,答应他做个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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