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日本鬼子还没有来,她的祖父祖母还活着,她的爹也活着,崔家一片喜气洋洋。那时崔家大院里的男孩子们已经进了学堂,他们每天背着书包哼着小曲上学、放学,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几个哥哥跑前跑后,跟着他们学认字,学写字,那个时候她就渴望自己是一个男孩,每天高高兴背着书包上学。
祖母和母亲每天把做好的饭菜放在堂房的桌子上,用大盆扣着,谁也不能动,那是祖父的规矩,那是给上学的男娃娃留的,今儿想想那张放饭菜的桌子真高,真大,英子费好大力气才能爬上去,她闻到了从扣碗缝隙钻出来的香气,有肉香,还有蘑菇香,还有鸡蛋炒韭菜的香味,还有馒头的麦香味,她真想伸手去打开,“啪”祖母手里的木梳子轻轻落在英子的小手背上,“不要让你祖父看到,这是你哥哥们的饭菜,咱们的饭在厢房里呢,走,快走,走的慢了小心你祖父的戒尺!”
英子只好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从大桌子上爬到高椅子上,然后再从高椅子上跳到地上,她悻悻地、哭涕涕离开。哥哥们回来了,他们会从那一些菜里拨出一些肉,偷偷摸摸送到英子的碗里……真香,那肉、那菜、那白白的馒头,怎么和家里女人吃的不一样呢?想起哥哥,英子心里有点小幸福,真好,有哥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突然从不远处的登州路上传来了叽里咕噜的吆喝声,还有女人嘤嘤的哭涕声。英子皱皱眉头,灵子一激灵“腾”从雪地上跳了起来,她没有跟英子和吴莲打招呼,她着急忙慌地向着发出吆喝声的方向跑下去。
英子急忙伸手拉起吴莲,“咱们也去看看!”
英子和吴莲追着灵子的背影喊,“灵子,等等我们!”
灵子的背影在大雪里忽隐忽现,英子和吴莲就像两只小兔子,她们绕过几棵松树的枝条,跳下矮矮的断墙,蹿过街道,眼前到了登州路。
吴莲忽然拉住了英子的胳膊,英子也站住了,她们眼前是啤酒厂门口的马路,几个日本鬼子押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英子不认识那个男人,可她认识那个跪在雪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灵子的母亲。
灵子急匆匆冲过了宽宽的马路,她冲到了她母亲的身旁,她抬起头看着几个持枪核弹的日本兵,“扑通”她跪下去,“放了我的父亲,求求你们了!请,请您放了我的父亲!”
“上前线,必须的,这是我们每个日本公民的责任,如果,如果当逃兵,必须接受惩罚!”一个日本兵在狂吼。
听着,看着,英子似乎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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