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骆雨果然不再打赤脚。
隔窗望着骆雨脚上的旅游鞋,余校长问孙四海这是什么道理。孙四海没好气地分析,从骆雨带着国旗来界岭小学,他就知道这小青年心里有目的。后来打赤脚上课,之所以打了这么久,是因为他实在不好意思主动请别人帮忙拍照,更不好叫别人光着脚陪衬自己。
孙四海后来问骆雨:“还是穿鞋舒服吧?”
骆雨说:“当然。打过赤脚后,再穿鞋更觉得舒服。”
骆雨穿上鞋后,他的模样比打赤脚时更让人喜欢。
按照骆雨与母校签订的协议,他在界岭小学支教两年后,便直接保送成为母校的硕士生。寒冬来临,骆雨也不怎么作秀了。界岭小学这儿值得秀的,除了艰难困苦,也很难找到别的了。
心境安定下来后,骆雨更受学生们的欢迎。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说,骆雨老师到底是大学生,比土生土长的民办教师洋气多了。
在经历了张英才和夏雪等人之后,界岭小学的民办教师们已经习惯,学生们像欢迎送救济款的干部那样欢迎新老师的到来,并且默认了自身能力的不足。自尊心最强的孙四海也曾说,如果再有两个大学生上山来教书,他和余校长、邓有米,情愿从此退出界岭小学的历史舞台。叶碧秋她们夏天毕业后,界岭小学秋季开学,暂时没有六年级,要等到村长余实的儿子他们将五年级读完,才又有六年级。余校长同万站长说过,如果骆雨能坚持两年,下次小考时,他就有信心实打实地进入全乡前三名。
与夏雪在界岭时不同,不到万不得已,余校长绝对不提落雪的事。哪怕发现阴阴的小雨突然停下来,北风吹过头顶时不那么潮湿了,凭经验,知道十有八九要落雪了,余校长亲自到教室里,吩咐骆雨提前放学,也只是说要变天了。
骆雨不明白地问,天气本来就不好,还能往哪儿变呢。
余校长坚持不说落雪,只说山上的坏天气经常出人意料。
界岭的雪,像至今没出过大学生一样闻名,余校长担心,骆雨会像夏雪那样,嘴里说不怕,真的大雪临头时,还是被吓跑了。去年这个时候,操场上早已铺满了白雪。今年却奇怪了,明明是落雪的天气,县气象站接连三次预报界岭一带有小到中雪,到头来连一朵雪花都没飘下来。最盼落雪的人是村长余实和老会计,去冬今春,上面没有发一分钱救灾款,年底之前若有一场大雪,县里就很难用自救之说来搪塞了。有了救灾款,就可以解一些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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