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接着走!耽误了面圣谁也担不起!”
驾马车夫像是什么也没听见,高喊一声“得嘞!”,将马鞭高高扬起“啪”地一声抽马背上,马车继续“咕噜噜”地碾压叶子与杂草之上,向皇城,定京,乃至大周国域中心驶去。
行昭忍着泪跪坐窗前,马车里覆着素绢忍冬花儿暗纹软缎里子,青紫色底儿,乳白色花儿交杂一起,倒是让人心渐渐平了下来。
方皇后过后一直没说话儿,手交叠膝上,爱怜地看着行昭。
外头也没了声响,只剩下两个血气男儿脚步声拖沓而沉重。
“长痛不如短痛。”仪元殿近前方,方皇后终究缓声出言,“景哥儿现回来了,他是男儿汉,不像你,还能避到我宫里来。他必须拿起刀,回到那个吃人地方,为了自保而战斗,为了复仇而战斗。”
行昭眼还是定素花软缎底子上,耳朵边听着方皇后话,行景个性冲动又嫉恶如仇,前世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行景被太夫人养身边时耳濡目染,日渐接受了宗族观念为重谬论。
她怕历史重现。
母亲已经死了,若是亲生哥哥还看不清楚,瞧不明白,行昭恨不得像冯安东一样,冲到柱子前面一头撞死。
这一世,行景跟方祈身边出生入死,眼界宽了,个性沉淀下来了,从将才那番话就能瞧出来——纵是心头再恨再痛,也会压抑着声音低问,而不是不管不顾地扯开喉咙便叫唤起来
行昭胡思乱想,未来却就像这辆马车,它可不管你是不是焦灼和忧愁,它只管没头没脑地向前冲。
没多久,马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外头紧接着便响起了向公公这个宦官尖利又带了几分欣喜声音。
“林公公将才急急忙忙来禀告,手舞足蹈地,皇上连问了两遍才听清楚意思,听见国舅爷回来了,皇上立马命奴才宫门口候着!就怕显得不庄重!”
没叫方将军,叫是国舅爷。
方祈外头先朝向公公颔首示礼,胞妹死讯带来冲击已经被这个官场上沉浮几十年将军拾掇妥当放了心头上面位置。
“您可客气狠了!将才我去闹了闹应邑长公主府,哪晓得那处驸马爷是个怂!没闹得缩到了凳子下头去!”方祈憨直一笑,满脸络腮胡子就横向扯开了,反客为主朝向公公做了请先行手势,口里接着说:“成亲三日无大小嘛!也不晓得皇上知道了,得不得怪罪我去将长公主金枝玉叶吓着了!”
向公公也搭着拂尘佝着腰,笑呵呵地赔着笑,望了眼后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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