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长而去。
白玉厢里只剩了大夫人,静谧得让人感到狰狞,大夫人瘫地上,缓缓抬起头来,能透过圆润桌角,看到那上釉上得极好瓶底儿。
不多时,不远处阶梯就“嘎吱嘎吱”作响。满儿急急慌慌地撞开门,见到大夫人正襟危坐圆桌前,眼睛红红,脸上却没有泪痕,屋子里还散落着一片儿一片儿碎纸,不禁扬声惊呼:“您还好吗!”
大夫人慢慢抬起头,再点点头,声音哑哑地回:“还好,别人恶作剧而已。”
满儿顿时欢喜得觉得四肢力气像被抽走了似,脸上带着笑。语气里却带着哭,手一下一下拍胸口,直庆幸:“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又探过头来。四处找,嘴里念叨:“是哪个敢来临安侯府恶作剧,要遭我捉到了,我一定扒了他皮!”
大夫人嘴角扯开,像是苦笑。又像是似笑非笑:“别找了早走了”再抬头望向门外,衙役都藏暗处,轻轻抬了抬手,口里吩咐:“去给每个小爷发点赏钱劳烦他们走这么一趟了”
满儿连连点头,见大夫人边说边站起身来,当脚踩过毡毯上碎纸片儿。响起了一些细微声音,只见大夫人猛然往下一蹲,神色紧张又眼神却直勾勾地定一个地方。手里地上乱薅。
“您这是做什么啊!”满儿赶忙也蹲下身,一动作就牵扯到背后伤,疼得她直龇牙。
大夫人像是没听到,动作越来越大地将那些碎纸片儿拢一块儿,又捧手里头往房间里。又直挺挺地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间燃得旺旺火盆旁。一把撒下去。
火焰迅速直直而上,纸片儿四角卷起,然后慢慢火红中变黑变灰,变得再也看不见。
大夫人就这样直挺挺地站那里,直挺挺地看着。
终于放声笑了出来。
荣寿堂里,静静地燃着一炷安神香,暖榻摆花厅里,高几暖榻旁边儿,上边儿摆着一盆花蕊鹅黄,花瓣米色玉簪花,大朵大朵花儿直直坠下来,像极了簪鬓间玉簪。这花味儿不好闻,又因为十分好看,只好花盆底下放了梅花膏香片儿。
“四姑娘醒了没”王妈妈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问守着莲玉。
莲玉往里间探了探,笑着摇摇头,附王妈妈耳朵边,还压低了声音说:“姑娘这几天难得睡这么好,别这么早叫姑娘起来”
行昭安睡榻上,却浑身一激灵,小腿一蹬,便醒了。透过蒙窗棂上沁油纸,行昭看到外间有两个人影,呼了口气儿,扬声问:“什么时辰了?”
莲玉赶忙起身撩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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