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十分促狭,大家听了都笑起来。然而,待她们到了织场后,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凶狠的嬷嬷拿着长鞭,日日盯着她们劳作,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到了天黑时才能休息。她们的脂粉华服被全部收走,稍微打扮,就又被辱骂为“贱蹄子”、“狗改不了吃屎”、“穿得这骚样子又要去勾引谁”。
逃出一个狭窄囚笼的女人们,发现她们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并且这个牢笼还逃不出去,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她们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迫下,走向了两个极端,一部分是极力要逃跑的,边跑边骂:“老娘还不如去赚皮肉钱呢!”,另一部分是真的羞愧至死,她们丢掉所有装饰,蓬头垢面,从早干到晚,连病了也不休息,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们再变干净。累死的人不在少数,当地的官员还为她们建立了贞节牌坊,这又导致了更多人累死。
在以妓/女的艰辛和性命为代价,各地布场、织场的雏形建了起来。之后,其他民妇也必须要从家里走出来。勒令放足的哭声和强迫缠足的哭声一样大。因为放足之后,这些青壮年女子就必须早起出门去镇上干活,晚上才能步履蹒跚地回来。年幼的女儿抱着年迈的母亲,年轻的母亲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孩,都是痛哭流涕。
男人们倒是还能接受:“让她们把娃娃背去做工不就好了。”
差役同样责骂她们:“现在有那么多新农具,家里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干活了,你们留在屋里干什么,光想享福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们男人出徭役,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年。你们天天都能回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女人们委屈道:“可家务也是我们做的啊!”“还不如关在镇上不回来呢,白天做完工,晚上还要收拾家、伺候人!”
夭折的婴儿数目剧增,放足后因为过度劳累而伤亡的妇女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因无人看管,死在家里的老人。这个数字之庞大,庞大到作为治农官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激起民变了!雪片一样的信笺递到了月池手中。
谁也不知道,她看到这些信,知晓这些消息后,是怎样的心情。她当即换好衣服,策马一路狂奔,她又一次敲响了镇国府的大门。
这声音听在朱厚照的耳中,如同天籁。他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了。在迎月池进内宅时,他上翘的嘴角连压都压不下去。毕竟,自上次鸿宾楼分别后,已经过了快两年了。
他几乎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她。他忍不住介绍,这两年时光里,他对他们的家做了哪些亲历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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