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需要墓志铭,相信张居正也不会去犯忌讳。
但跟随进京的八位年事已高陈家族老,对当朝元辅书写墓志铭的渴望,远在赞词之上。
“逸甫,不要这样玩笑。”张居正搁下狼毫笔道。
哪有人还活着就写墓志铭的?
再说同朝为官,同阁办事多年,如果陈以勤真的走在前面,张居正绝对是愿意执笔为陈以勤书墓志铭的,给予陈以勤崇高的评价,哪能如此“潦草”?
“真的。”
陈以勤将墓志铭小心折叠,在袖中放好,肯定道:“于陛、于阶年岁小,受不得元辅的赞词,那是我之前玩笑了,陈家虽历数十世,但“家岁”尚小,也不必过誉。
那十二封赞词是虚话,元辅为我写下这封“赞词”,再给我族中八位族老写下“赞词”即可,玉玺的事,自有我陈家包揽。”
这一刻。
政务堂里的人,才明白陈以勤没有玩笑。
张居正收敛了笑,起身下拜道:“居正惭愧……”
哪怕没有传国玉玺的事。
陈以勤为大明朝做的事,也值得更高评价,而陈家,虽有私心,但君子论迹不论心,又何况是君子之家?
张居正始终以成为嘉靖四十年内阁首揆,带领大明朝走向无限光明的未来而觉得骄傲,一人之下,万万之上。
他自觉可以随意评头论足任何人,任何家族,对周边的人、事,想怎么安排就这么安排。
可是,在面对时常遭遇刺杀,却能坦然谈论自己生死,以及不顾荣辱、不避族运为大明朝国民做事的陈家时,张居正忽然十分惭愧。
陈以勤摆摆手,道:“元辅不必如此,我是追名逐利者,陈家亦如是,我本俗人,家是俗家,元辅、次相、汝贞、子实,还有吕公公,就以“俗”字视我即可。
我不高尚,陈家更不高尚。”
这番话。
满是名、利。
却充斥着真诚之意。
不止张居正更加惭愧了,高拱几人心中也泛起了几分惭愧。
今日的内阁,不似过去的内阁。
在利益排序上,不再是自身利益、家族利益、文官集团利益、圣上利益、朝廷利益,百姓利益不重要,这样的次序。
而是自身利益、家族利益、圣上利益、文官集团利益、朝廷利益、百姓利益的次序。
百姓利益在阁老们心中,虽有提升,但提升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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