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矿上那一排简陋的“指挥室”走去。
雷波紧跟了几步,小声说:“东哥,有谱吗?”
“有,东南角儿那里就行。”霍直的声音只允许雷波一个人听到。
“全听你的。”雷波说完将毛巾递给霍直。
一进指挥室,满屋子都是肉香。孙中队腰里别着一把警枪,虽然犯人们大多也知道一线狱警的配枪大多没有子弹,无非起到一些威慑作用而已,但也够让人倍感压抑的了。制服棉袄脱在一旁,灰色毛衣把他那身糙肉裹成了一个粽子,红光满面地冲霍直开着玩笑:“咋样卫东?矿上比监舍敞亮多了吧?”
“可不是嘛!总在楼里待着,憋屈坏了。呵呵……”霍直说完,很自然地坐在那张属于犯人“领袖”的椅子上,其余六个杂工依次坐在下首,电工雷波排在最后。
从座次格局上来看,雷波的地位仅高于负责做菜还得客串服务生的大荤油。
孙中队今天特别高兴,他恨不得一年过八回生日,让这些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犯人们随八回份子。每次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数目,多者一千,少者二百,但架不住人多,一个中队上百号人,稍微干点轻巧活的犯人都属于受他照顾之列,怎敢装“闭目蛤”?省吃俭用、或者找别人去借,也不敢差这份带着压力的人情啊!所以,每次“华诞”,他都收入个万八千的。反正劳改犯子的钞票也照样购物,跟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是一样的。轻松到手的钱总是让人上瘾,很多人在“瘾”的过程中是意识不到“瘾”字是病字旁的,具体会产生什么样的恶果,那都是以后的事儿,先过足瘾再说!
香喷喷的狗肉是用豆腐块炖的,光看着大瓷盆上那一层闪着光亮的肥油,就让人津液横流,不住地吞咽口水。孙中队率先伸筷子,夹起一大块带皮的狗肉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说:“真是高墙电网的细铁丝儿,老虎见了都发嘚儿!这条大黑狗七十多斤,雷波在地网边上扔了一块肉,它往前一出溜,啪的一团火光,当时就撂那儿啦!哈哈……来,雷波,你把狗脑袋啃喽!”
说着,孙中队一指专门装狗头、狗腿的大铝盆,示意功臣雷波徒手去拿烀熟的狗头。
雷波也不含糊,首先,电工这样的牛叉工种,肯定和各级领导的关系都不错。其次,生日份子他也是五百的行列,自然没必要拘束,他用筷子从狗眼睛那个窟窿扎进去,然后上手掐住有些烫人的狗嘴,把狗头捞起来就开始啃,颇有些山贼的风范。
见雷波吃相野蛮,孙中队带头笑了起来,指着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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