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若是对他大发雷霆,哪怕像上次那般操起棍子打他,他心里都会好受些。
可偏偏不是。
不安和愧疚笼罩着沈洲,浑浑噩噩将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左等右等没等来父亲的传唤。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焦虑极了。
最后问了下人,下人说老爷在祠堂,沈洲咬了咬牙,往祠堂去了。
祠堂门开着,沈丞相背对着站在堂中。
沈洲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和苍凉。
他心头微哽,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父亲……”
声音很低,含着愧疚。
沈丞相没去看他,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苍凉:
“我们沈家历代寒门,直到我这一代才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我在朝堂摸爬滚打,呕心沥血长达二十年,才有了如今这官至丞相的荣耀。
获得荣耀不易,而守住这份荣耀更不易。这些年我谨小慎微,处事周全,不让人捏了我的把柄。
这些年,我自认为对得起整个宗族,可唯独对不起你们姐弟二人。作为父亲,我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
意儿因为相貌被人取笑,我却没有为她做任何事,虽然她说没有,但我知道,她心底该是怨我的。”
沈丞相这时转过身来,沈洲看到他的眼眶是湿润的。
“我或许是个好丞相,但我不是个好父亲。
洲儿,这次的事情父亲不怪你,但是你记着,你和意儿是同胞骨肉,应该互相扶持,而非针锋相对。
没事多和她亲近亲近,别再和外面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你该长大了。”
沈洲低下头去,“我知道错了,父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丞相突然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驱散了略显沉重的气氛,“好了,回去吧。”
沈洲抬头看向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能察觉到,其实父亲此刻的心情依旧沉重。
沈丞相对他挥了挥手,笑道:“去吧。”
沈洲只好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沈丞相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良久,才收回视线。
看向祠堂中的一块牌位——亡妻阮思思。
“思思,此番过后,洲儿该是长大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姐弟,我心有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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