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悯笔直得骑在马上,忽然说:“我的义父,他是个很好的人。”
明前坐在他身后,只看得到他挺拔的背影,雪白衣领和衣裳上闪亮不定的银色暗纹。她一时间楞住了,仰着脸满面泪痕得望着他的后背。
崔悯眼望着前方,目光深沉,没等她回答直接说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是住在乡下养父母家的时候。养父母照顾着我,衣食不缺,但始终不如对待亲生孩子般的耐心爱护,我小时候颇吃了些苦头。五岁时,义父才找到我带我走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满面哀愁,狂放不羁的年青书生。常常在街头的酒肆喝得酩酊大醉,要我去搀扶他回家。每次我拖着喝醉的他回家时,他都会对我痛苦地说‘义父是个没本事的人,恐怕没机会替你家翻案了。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我那时就很奇怪。父亲早死了,又没人逼着他翻案,他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折磨别人折磨自己呢。”
“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很不好。我是全国闻名的罪阀之后,清河崔家又被下旨灭门查抄了,虽然父亲额外得得到赦免。但是家族灭亡,祖父被杀,又是大明的卖国贼。全大明朝人都仇视他,我们在京城城外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我四岁时,从一国冠军侯长子嫡孙的地位,落到了罪魁祸首之后的地位,脑海里还残存着幼年曾过过的奢靡生活印象,就陷入了最贫困的处境。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义父也很穷,我们租住在京城贫民窟的草棚里,尝尽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以前冠军侯的亲朋好友们全部绝交消失了,义父也把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家财拿去打典翻案。我们俩过的很困顿。”
“有一次,我们穷得快活不下去了。我记得很清楚,深夜门外来了一群穿锦袍的蒙面男人。领头的自称姓董,拿出了祖父的玉佩名牌,对我们说是我祖父的好友,要接我去内地的豪门过好日子。我大喜,想带着义父跟他们走。义父却大怒着赶走了他们。说崔悯是崔盈的长子嫡孙,怎么能隐名埋姓得托庇到别人家过活?真是崔盈好友就替他家翻案洗冤了,如果这孩子改名换姓得去其他人家生活这辈子就完了。义父很穷,却还花钱维持着让我读书习武,对我说‘你是侯门之子,要自重身份,在京城支撑着也要过下去,总有洗冤复爵的一日。如果你放弃希望到乡下去,就真的从大明朝廷和贵族阶层除名了。别学那些寒门子弟的穷酸样,你将来注定要做大官大爵的。’”
“我看着他心里奇怪极了。义父疯了吗?他看不透吗?我们家已经完了!我的父亲祖父已经身败名裂死了,清河崔氏也败落了。他还对我说这种奇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