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北方边境的一个偏远市镇,跟醉汉程大贵起冲突的。听他醉醺醺地说了些话,隐隐有作奸犯科的嫌疑。就当场拿下。谁知这个人经过了锦衣卫上刑,还是什么都没招出来。反倒激起了崔长侍的疑心和好胜心。物极反常即为妖。这么死抗着不招便可能有重罪。于是打探到了他老家所在。在回京路上,顺路拐到这里来,想探探虚实。没想到一试就准。这汉子看到了老婆孩子被抓,老家被抄,立刻就认罪招供了。还真是“浅渊里潜大蛟”,挖出了一场大案。
审问顺利。旁边的环眼汉子锦衣卫千户姜折桂,一一审问出劫案的详情,写供划押。顺便派人放出飞鸽传书,令镇州当地的东厂探子去剿灭他的窝脏点。
李氏也听傻了,扑过去又打又骂又嚎啕,痛骂着这个挨千刀的男人不学好,在外面做了贼,坑了自己和闺女。而里屋的程明前,程雨前两姐妹都又羞又怕,吓哭了。
她们的爹竟然是个劫匪?
崔长侍看完供词,正要说话。眼角余风却扫到了程大贵的神情。他脸色一变,拍桌喝道:“大胆!你还敢欺我?给我狠狠地打!”
白锦衣的美少年咬牙切齿地道:“我刚教训过小孩子不能欺人,你就明知故犯了。还敢欺我?!你还有大案未交待清楚,以为我不知道吗?跟小孩子有关吗。”
他眼光敏锐,心机百出,见程大贵神情有异,不像是寻常招供后的沮丧松懈之态,眼睛里还隐藏着一抹担忧,偷偷地窥他神色,还偷偷得看了眼里屋的小孩子。这是一种言犹未尽提心吊胆之色。便知道他还藏着要事没交待。
程大贵终于现出了惊恐绝伦的神色,连连大叫:“是是,大人明查,小人还有罪!”
此刻,他才晓得这个弱冠少年的厉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闷的,翻涌着甜腥味。暗想着大风大浪都过了,今天却要翻船了?他浑身激出了一身冷汗,身心已然崩溃,再也不能坦然以对了。
他挣扎着抓住了李氏的手,嘶声道:“婆娘,这些年可苦了你,我悔不该当初。我死之后你带着女儿就去北方老家吧。女儿不听话,你一定要严厉地管教,要让她学正道。不要像我一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头也晚了。”
“还有一事。小人就通通招了吧。望大人赦罪。请大人放了我的妻女,她们毫不知情。”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干脆就绝了生念。想尽力交待,保住妻女的性命。
“大概五年多前,小人在北方某都所当军卒,打仗时贪生怕死,做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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