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想法。
那时候林从沚觉得艺术就是艺术,美院应该摈弃模板只看才华。但他进入油画系后开始系统学习,才明白,世界从来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美院高分色彩和素描永远是基于完美的型、完美的素描关系、完美的构图和对画作的理解。
接着辛决把余拾景的画收起来,林从沚游荡在学生们身后,看他们的画。然后拍拍其中一个,叫他起来,自己坐下给他改。
这些艺考生们大多要听音乐画画,有时候林从沚改画,他们会忘记摘耳机。每次林从沚说完一两句没听见回声就知道又没摘耳机,而且音量开得特高,遂抬头,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对方。
学生这才恍然,赶紧摘下耳机。
林从沚无奈,但一想自己当年也是这个德行的时候又觉得这可能就是天道轮回自己活该。
于是他又给学生讲光影关系,讲明暗交界。改画改到快傍晚,那几个复读生回来了,说学校那边优先给艺体生弄新学期的手续,所以回来的早。
正好,林从沚把那位复读四年的小余叫了过来,问他这些画是怎么回事。
余拾景似乎早有准备,理直气壮:“我这是效仿英国画家彼得·布朗的水感,整个画面潮湿的。”
“彼得·布朗的色彩不适用于央美校考,况且你这……”
“我觉得央美的阅卷应该包罗万象。”余拾景反而打断他,义正词严,“阅卷应该带有艺术性,而不是拘泥于……”
“你这型都起歪了还艺术性?!”林从沚提高声音,画室这些孩子大多都是降噪耳机,无一人回头。
“这是潮湿水雾下形态因空气湿度增高而在视觉上产生的扭曲效果!”
林从沚差点没气咳嗽。
最后还是辛决出来打了圆场,先劈手一巴掌掴在余拾景后背,打的他“嗷”了一声,然后搀着林从沚到画室外边的走廊。辛决长长叹一口气:“你别跟他一小孩计较哈,林老师。”
“我不是计较……”林从沚说,“他对美术的基本观念已经偏了。”
没成想这小子居然跟出来了,复读第四年二十出头,年轻气盛,拧着眉毛:“林老师,您这话说的,那您的意思是格里姆肖去央美都考不上呗?”
有那么一瞬间林从沚挺绝望的,因为他看着这小子忽然遥想当年,自己当初和萧经闻吵架,是不是也这个样?
明嘲暗讽急头白脸,而且手里还攥着一盒烟。这小子是出来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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