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你到了这步田地,还不后悔吗?”
清凉殿的夜,比宫中其它地方更加寒凉。
竹影深深,风吟潇潇,尚未到中秋,却已有了深秋初冬之感。
郑珠仪踏进布置简陋的内殿,看到长姐坐在梳妆台前,衣衫单薄,镜前除了两支素簪外空无一物,便从心底涌起萧瑟落魄的感觉。
而长姐还在那里一下一下,悠然梳着散开的长发,似乎对如此处境安之若素。郑珠仪便觉着,这样的姐姐,怕是没救了。
“你来了。”
思妃没有转头,依旧对着镜子,端详镜中的自己。
不等郑珠仪回答,她又自顾自地道:“你来干什么呢?让本宫猜猜——
来看本宫的笑话,大概,是不可能。你刚直的性子一半是装,一半也是从小骄纵出来的,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也不屑做落井下石的事。
那么,多半是来规劝本宫,让本宫重新振作,即便被废也别放弃将来了。”
郑珠仪被猜到心思,皱了皱眉。
长姐清淡而洞悉的语气,让她觉着对方高高在上,而自己像是能被一眼看穿的小孩子。
遂不耐烦地问:“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你要放弃吗,要在这种鬼地方凄凉老死?”
思妃笑:“怎么,本宫已经不值得你尊称一声‘娘娘’,或者‘您’么?郑贵嫔,这样心浮气躁,任凭你再聪明,怕也不能在宫里活过三年啊。”
“若是忍辱偷生地活,窝窝囊囊地活,那我宁可早点死掉,也不让家族和亲人跟着我丢脸受罪。”郑珠仪反驳。
“你受什么罪了?”
思妃终于停了手,将梳子放下,转过脸来,看向妹妹。
笑意里浮起浓浓的讥诮。
“因为本宫被废,难道有人在宫里折辱你了么,还是内务府少了你的吃用,或者陛下责骂你了?若真如此,你玩的投靠慈云宫的把戏,那可真是自作聪明了,太后的威势竟然也护不住你一星半点么。”
郑珠仪被当面讥讽,恼羞不已。
“我在宫里如何,自然都能忍耐。你何必阴阳怪气?只是你可有想过郑家,想过因为你的自暴自弃,爹娘和族人要何等难堪吗。整个郑家都为你蒙羞,当初你但凡肯和贤妃对峙辩驳……”
思妃嘴角讥诮更甚:“爹娘是什么,族人是什么,本宫竟不知道。”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郑珠仪面前,寝衣长长的裙角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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