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都是皇帝带着本部兵马亲征。
到了孝文帝迁都后,也都是朝廷委派有威望的大将带领禁军征讨,从来不让六镇自行征讨,还要在城内设置镇仓,委派镇将控制六镇,让他们没有能力撇开朝廷的帮助,自己发动反击,防止他们在边境越打越强,获得自主权后作乱。
苏泽又进一步思考,六镇之乱的原因,历朝历代的史官们总结都是北魏朝廷在六镇设置军州,断绝了六镇豪帅们上升途径,这些野心家就带领六镇边民造反了。
但是亲历了这个时代的苏泽,明白这些总结,不过是士大夫阶层的文官们的臆想罢了。
那些将上进看做人生唯一目标的儒家士大夫们,想当然的认为六镇的武人们也有同样的目标,就和史官们将羽林之变归因于武人仕途被断绝一样,只不过是带入自身价值观的错误归因罢了。
实际上,六镇之乱就是底层活不下去的六镇边民,为了生存迫不得已闹起来罢了!
难不成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等死,死国可乎?”的时候,他们也想着做大秦的官吗?
从源怀建议宣武帝在城内设置镇仓,将粮食集中在镇仓的时候,就是为了加强对镇民的控制。
而这些城内的镇仓,自然落入到了镇将和良家豪帅的控制中,那些平日里在城外放牧的镇民,根本得不到镇仓的粮食,同时还要忍受更上层的盘剥。
对柔然战事失利,朝堂对南用兵而减少对六镇的支援,六镇就是一个为了争夺生存物资而生死决斗的野蛮荒原,这些人闹起来战斗力又怎么可能不强呢?
而最让人讽刺的时候,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六镇起义的导火索就是六镇饥荒,镇民围着镇仓要求开仓赈济,被镇将拒绝后杀了镇将造反的。
这不得不说是历史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原本用来羁縻六镇的镇仓制度,最后成了引发六镇火药桶的导火索。
越是看到这些资料,苏泽更是觉得绝望。
在穿越之初,他还天真的认为六镇之乱有化解的可能性,比如自己如果能得到权力,可以将六镇从军州改为普通郡县,给六镇武人上升途径。
可是现在苏泽已经不这么想了,六镇之乱是必然爆发的,这不是什么时空旅行的收束性,而是历史的必然性。
别说苏泽是一个小小的羽林校尉,就是他在清河王这个位置上,也无法解决六镇问题。
于谨听明白了苏泽的说法,他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是更大的恐惧在心头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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