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听出门道,连忙从凳上起身,拿起小木几上的扇子,凑近了为孙管事扇风:“是有那么点儿心思……奶奶若肯指点我,我定然像孝敬虞妈妈一样孝敬您。”
与寻常青楼光开客门不同,教坊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消息异常灵通。
孙管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私下做生意、入干股发了不小的财。
她和虞妈妈交好,早就想拉着老姐妹一起做生意,可惜云州和青阳县隔得远,虞妈妈那边又缺个能信任的中间人,于是这事便渐渐耽搁了。
至于昭昭。
孙管事从虞妈妈那儿听过她的事,知道她母亲妹妹都还在虞妈妈手里,嗷嗷待哺等着她养。
聪明,伶俐,市侩,务实,有软肋。
“是块好料子。”孙管事抿了口茶润嗓,问道:“你可知咱们云州地界上最大的官商是谁?”
昭昭摇摇头,这倒真不知道。
“梁惜,梁老板。”孙管事笑,“他与河督府和河道衙门交好,领的是河务上的事。治水嘛……明面看是拿朝廷的银子往河里填,实际上银子都进了老爷们的口袋。”
脏钱总要洗一遍,梁惜便是那个藏污纳垢的筛子。
“我说你的造化在今晚,便与他有关——去年寻安江塌了,淹死不少人,朝廷拨款重修了堤坝。今年的汛期眼瞧着又来了,堤坝顶不顶得住还是两说。徐知州和王河督上旨请饷加固河堤,皇上迟迟不允,却让七殿下来云州,未尝没有试探虚实的用意。”
孙管事握住昭昭摇扇子的手,把两人距离拉近:“这事儿要是在今晚敲定,上面这三位爷是最先知道消息的,其次就是负责采买的梁惜。你若能和他搭上关系,就能知道石料木材泥沙等何时上涨,何时涨到头,低买高卖,你说有赚头没有?”
朝廷修河的拨款次次都是几十上百万两,找准机会喝点儿漏汤,赚的银子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
昭昭做梦也不想到自己有机会掺和进这种好事里,赶紧俯身拜了拜孙管事。
“多谢奶奶提点。”她知道自己沾了是虞妈妈的光,懂事道:“若能打听出消息,我先告知奶奶,再写信给虞妈妈。”
*
入夜,挂着教坊灯笼的七八辆马车停在了淇河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儿们下了马车,站在岸边等渡船。
昭昭头次上官宴,难免紧张。她望了望四周,俱是一片漆黑,静谧得很,连个鬼影都没有。于是问身边的云儿:“云儿姐,那些达官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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