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苏凯看着庄子笑着问道:“能说出这种话的庄子啊,您真的是无情之人吗?”
大惑者,终身不解!
大愚者,终身不灵!
庄子对天下人的愚蠢感到失望和愤怒,他被世人人云亦云,只知道追随所谓‘圣贤’的思想而没有自我的思考能力感到哀伤和忧愁。
所以他用最尖锐的笔锋,写下来知道自己愚蠢的人并不是真的愚蠢,只有愚蠢而不自知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以此来希望骂醒世人。
但讽刺的是,世人捧着庄子的警示名言,反而自我标榜为知其所以然的蠢货,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庄子所说的蠢而自知,所以不蠢的智者境界。
庄子的思想,表面上来看是袖手旁观,任由人类自行发展善恶,不做任何引导和干涉,愿意行善就行善,愿意作恶就作恶,但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都需要自己承担后果。
即,行善者可能会遇到忘恩负义之人,作恶者最终死于更恶之人,这都是人类的选择,其他人不应该插手。
但这种太上忘情的状态,绝非人类所能企及,作为欲望与情感最为炽烈的生物,人类无法割舍自我的本性。
“我听闻,您在妻子死的时候箕踞鼓盆而歌,惠子疑惑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他认为你只是具备人类的皮囊,内里却没有填充情欲的非人之物。”
苏凯嘴角翘起,看着闭目不言的庄子,笑道:“但我却认为您的情欲不仅存在,而且比常人更加炽热,只不过你见得太多太多,以至于理智足以压过情感。”
“若你真的无情,应该像乾隆一样,对待妻子如同机器,固定的封赏,固定的夸奖,固定的礼节,固定的一切……”
“所以,您的妻子死亡的时候,您若真的无情,就该像所有人一样,办丧事,开宴席,哭灵柩,而不是用箕踞鼓盆而歌方式来表达自己并没有悲伤。”
若说真正的无情机器,那么乾隆一定是华夏封建史上唯一的有血有肉机器人,他的一切情感都是表演出来的,自己内里没有任何触动。
“唉,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庄子没有否认,只是摊了摊手,很光棍的摆烂道:“你是后世来的,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都门清,但我对你却不怎么了解……”
“不过,我既已到此,终究还是要为人类说一句话的。”
庄子看着苏凯,问道:“真的不能给人类一次机会了?”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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