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什么薄面?”景王兀然开口道:“这个要给薄面,那个也要给薄面,谁来给本王薄面?”
许阁老怔了一怔。
景王常年压抑下的怒气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他猛一捶桌,
“惟郢择婿在先,她宫里说一句赐婚就赐婚,将我景王府视若无物!好好一个立过大功的千户,她宫里说一句通敌叛国就通敌叛国,将朗朗乾坤视若玩物!如此颠倒黑白,我们仍要给她薄面?何其愧对江山社稷,何其愧对天下士子!”
许阁老呆愣了下,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景王的脾气之差,来往的官家多多少少都心里有数,而他的怒气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不知为何,许阁老觉得,今日有些不同了。
许阁老连声劝道:“冷静、王爷冷静。”
景王冷声道:“冷静?许阁老,林党尚在之时,我们就要给薄面,林党不在了,我们还要给薄面,这薄面,本王给不了。”
“这…那王爷你想要怎么做?”
“她若是给那人上通敌叛国罪名,那便伏阙上书,敲登闻鼓,把事闹大,摆在朝会上评判。”
景王顿了顿,见许阁老这裱糊匠还有犹豫之色,提高了些嗓音道:
“许阁老啊,你不想想,若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本王就是招了个通敌叛国的女婿!那景王府的牌匾往哪里搁?招牌坏了,又有多少清白士子入我等之门?”
先前于情于理的话,许阁老可以不听,但这最后一段话,他不得不听,苍老的眉头皱起,思索权衡了起来。
权因景王贵为先帝胞弟,礼待士人,又有君子之风,定安党从来是团结在景王府的牌匾之下,若是其女婿通敌叛国,未免会落下污点。
京城的文人墨客从来自持清高,一个个大义悬于唇边,只怕以后因此,便对景王府有了芥蒂,不愿再入定安党,日久之下,定安党就再无可用之材。
念及至此,许阁老终于妥协了,出声道:
“定安党与陈千户素有旧怨,但如今仍秉公直言,想来这一回也能让天下士子看明忠奸。”
林党昔年祸乱朝纲,频繁打击异己,几乎只手遮天。
而定安党之所以能与之分庭抗礼,除去天家平衡朝势的需要外,更因清名。
伏阙上书之事,宫里也许会因此备受触怒,但于定安党的清名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许阁老缓缓说道:“唯一的问题是……尽量不触怒宫里,为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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