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以主帅身份,亮出王旗仪仗,亲身强渡白沟河,几乎一瞬间便让正面战场的魏军全线奋起,也几乎是一瞬间就让已经稳固起来的辽人战线出现动摇。
没办法,这年头打仗,双方士卒都只会依着军令行事,都只会盯着那一杆帅旗,麻木地挥刀厮杀,个许军中刺头在面对几乎必死的军令时,还会跳起来骂:
“凭什么你们就能躲在后面看,让老子上去送死?小卒的命不是命?到时候打输了你们就能拍拍屁股撤兵,可老子是真要死在战场上的。”
话很难听,但也很真实,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尤其是在这种强渡作战的战场上,每一个魏人几乎都是豁出命去往河对岸厮杀,而帅旗如果一直在安全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那些被派上去的士卒不过是种消耗品,是种用来撬动胜利的工具?
所以顾怀用实际的动作告诉他们,这一战所有魏人都没有退路,他这位藩王也是,要么赢,要么死,根本没有所谓撤兵的第三种选择,他不会在北岸死去无数魏人的情况下带兵撤回雄县或者更远的地方以图后计,他只会跟着这些守护北境的士卒一样在北岸钉死自己的王旗。
无论是刚一强渡就极为惨烈的中军,还是两翼厮杀已经半日疲惫至极的其余部曲,都因为这幅黑夜降临前的最后场景而普遍士气重振,尤其是当新一轮军令传开,所有魏军部队都知道辽人的中军才是此战关键时,都不约而同地改变了些许进攻的方向,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座土山发起了突击。
而与此同时,南岸没有被要求一起渡河的一众幕僚苦劝顾怀不成,也只能依照军令赶紧发动旗语,传递消息,派人迅速去寻到那在下游与辽国精骑缠斗的大魏边骑,让他们速速启动,即刻参战。
已经与辽人两万精骑转战厮杀许久的李易得到消息后,在马上一声长叹:
“王爷果然不愿负天下。”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战场上散布的无数与辽国精骑同样以小队编制切割、厮杀的骑兵,知道已经无法再甩脱这些缠上来的辽国精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眼下要做的,不是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而是去往那能改变一切的正面战场。
骑兵与骑兵的作战,只要不是在战场上正面对撞,短时间内极难分出胜负,既是因为双方的机动性太强,几乎不可能由一方形成对另一方的包围,也因为双方都很难在彼此缠斗的过程中完成集结转向提速等一系列战术动作,最有可能的还是像眼下这样,双方在足够宽阔的战场上分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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