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取出自认为最满意的大纲和开篇。
方言也把自己在美国起草的手稿递了过去,相互交换。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看了会儿,一直到李碧桦最先撑不下去。
方言预设的结局是,程蝶衣和段小楼久别重逢之后,重唱《霸王别姬》时,提剑自尽。
和这一比,自己写的简直是落了下乘,根本就不堪入目。
非但程蝶衣没有自杀,反而越混越好,成为了访港交流京剧团的幕后艺术指导,虽然不再是不再是台上光鲜亮丽的“角儿”,而是台下被记者窃窃议论的“小老头儿”,而且失去了一根手指。
但是,好过于落寞的段小楼,一直以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既不唱戏,更演不了霸王。
人到中年,物是人非,以前是程蝶衣求着段小楼当他的“虞姬”,现在反过来,倒是段小楼挑明想让程蝶衣做自己的“虞姬”,只不过程蝶衣已经看透,“千方百计”阻止段小楼继续明示。
人不疯魔不成活,程蝶衣只想做一辈子戏里的“虞姬”。
“看样子,你还是把程蝶衣当做男性去写。”
方言看着面前这位“腐女”,无奈道:“写得还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李碧桦点了点头,“方生,我注意到你在写程蝶衣的时候,在演虞姬前是男性视角,但是在演虞姬之后,变成了女性视角,变成了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故事……”
“这个性转,其实来自三个转折点。”方言伸出两根手指。
“是什么?”李碧桦追问。
“那就是外人对程蝶衣的阉割。”
“可是程蝶衣并不是阉人啊?”
“不不不,首先是物理上的阉割。”
方言说,程蝶衣的母亲为了让程蝶衣进入戏班,拿刀斩断儿子多出来的第六根手指,相当于切断了对母爱的依恋,从此程蝶衣与母亲诀别,在这个感情空白期里,逐渐被段小楼的师兄情填满。
然后面带微笑,“因为是师兄弟情谊,所以程蝶衣从骨子里承认‘我本是男儿郎’,这是程蝶衣对自己性别和精神确认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最后在段小楼的成全下,扭曲成了‘我本是女娇娥’。”
“您的意思是,是男儿、是娇娥,在此一别。”
李碧桦恍然大悟道,“程蝶衣对段小楼的师兄弟情谊也就变质了,变成了虞姬对霸王的情愫。”
“这就是认知阉割。”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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