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下。
陶老太和陶大郎见状,都朝翠兰皱眉:“问这个做什么?”
翠兰也意识到这话好似有点甩开她的意思,忙红着脸摆手:“小玉郎,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沈玉娇也知自己不能一辈子赖着陶家人,何况,在这世上她还有亲人尚存。
捏着那块饼,她眸光清明,莞尔浅笑:“我有至亲在岭南,我打算去那寻他们。”
她想通了,与其去找裴瑕,陷他于孝义两难全的窘境,倒不如忘记前尘往事,就当那个嫁入裴家的沈氏玉娘真的死了。
用她一条命,还裴瑕对她、对她家人的那些恩,从此夫妻两别,再不相欠!
想明白这点,她忽觉心胸豁然,拨云睹日般,不再那么阴暗茫然。
陶家人则是惊愕:“岭南?那可是个虫瘴横生的地方,何况那儿距咱们这可有千里之遥!”
“纵是有千里之遥,家人在那,又有何惧。”
沈玉娇朝陶家人露出个豁达笑容:“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1]”
陶家人皆是大字不识的平民,自也不懂她这句诗,但见她提起家人那满眼灿烂笑意,也都能理解,毕竟还有什么比和家人团聚更重要的事呢?
“行,那你随我们南下。若是我们寻到地方安定下来,还有富余,就给你备些干粮清水……”
陶大郎望向沈玉娇,言语间满是一位兄长对小妹的关切:“再之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
五百里外,淮南地界。
朝廷军与叛贼张英的军队,隔着一条烟波浩渺的淮河,遥遥对望。
夜色笼罩下的军营,燃起一簇簇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火边,喝酒吃肉,谈天说笑。
裴瑕坐在河边,一袭白袍,哪怕独处,坐姿仍是端正,肩背笔挺,风姿卓然。
二皇子司马缙寻来时,就见河边那年轻郎君宛若才落凡尘的谪仙人,月色和火光交相辉映,洒落他的袍袖,而他只静静望着眼前波涛流动的河水,漆黑的眸光幽远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司马缙本无意惊扰,但才走两步,那人便回首看来。
“二殿下。”裴瑕起身行礼。
“坐下坐下。”司马缙忙抬手示意:“此处又无外人,守真不必多礼。”
饶是这样说了,裴瑕仍是行了挹礼,神色平淡:“殿下寻臣有事?”
“并无要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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