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母亲还是少理会他的好。无论他说些什么,母亲都别理会。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外祖父交待的大事办好,其他的都要往后靠。”
周太太只是笑说:“这是自然,母亲心里知道轻重。但蒋先生是你外祖父跟前得力的人,你不可对他太过无礼了。”
周棣一听,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正想再劝,忽然听得丫头们回来了,在门外说话,只得闭了嘴。
门帘掀起,丫头们捧着银鼠皮褂子和另两件冬袄儿进来了,周楠跟在后面,脸上犹有红晕,看向兄长的时候,有些嗔怨之色,也不跟他打招呼,径自坐到母亲身边,揽着她的手臂撒娇:“葛金莲让人送了一匣子枣泥馅儿的点心过来,我瞧了,不过是外头店里买来的寻常货色,偏她当成宝一样。我先前只是面上情说说罢了,她却当了真,巴巴儿地买来送我。如今要我拿自家精制的点心回礼,实在不甘心!”
周太太笑说:“什么好东西,你随意拣些丫头吃的回她就是了,但也别太粗糙了。否则,人家不说你小气,舍不得好东西,只当咱们这样人家,真的只吃用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呢!”
周楠笑着应了,叫了丫头来,随便拣了几个饼装盒,又笑说:“她家送东西来,连匣子也比别人寒酸些。我瞧前儿钟家和刘家送来的点心,装点心的匣子都挺精致的,钟家的居然还是上造之物。这才是该有的礼数呢!”
周太太不以为然:“钟家定是得了犯官们被抄没的物件,才拿来显摆的,也不嫌晦气。我看他们是存心要咒我们家呢!”
周楠知道母亲厌恶钟家,一笑置之,带着丫头出去回礼了。周棣便又劝周太太:“母亲,钟家既有心交好,您何必远着他们?蒋先生说什么话,您听听就算了,别当真。父亲这些日子常说钟县丞能干,可见有意重用,您这样冷着钟家母女,父亲面上也过不去。”
周太太却道:“我没来时,姓钟的就已经巴上你父亲了,即便我待他家冷淡些,又有什么妨碍?我们不过在此住几个月,把你外祖父的大事了结,就回去了,谁还有功夫搭理这些小官小吏的家眷不成?”
周棣知道母亲心有成见,很难说服了,只能暗叹一声,再说几句闲话,便告退出来,又重新去寻父亲。周康正与县丞钟淮、主簿刘谢商议公事,见一向看重的儿子来了,面上也露出了微笑。刘谢连忙向周棣问好,钟淮却淡淡的,只顾着低头整理公文。
周棣是个礼数周到的人,无论是殷勤的刘谢还是冷淡的钟淮,他都正正经经行了礼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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